墨清子凝注張勇，良久良久，道：“你雖好戰，但絕不會膽大妄為。更不會以下犯上弑殺長輩。”
張勇道：“我不會。”
墨清子道：“所以你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
張勇道：“我有。”
墨清子道：“這理由你能說出來嗎？”他的語氣柔和已極，卻似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讓得張勇無法抗拒。
張勇抬頭瞧去，目光複雜，訥訥道：“我能。”
墨清子微笑道：“那你說出來，我也好為你說話。”
牙子軒的眼中已發了光，麵色紅潤，嘴角竊笑。
厲鷹天怔了怔，瞪著眼，卻也不好說話。婁天和他的交情不深，婁天平日身居簡陋，行跡甚是詭秘。他和婁天一年說的話也超不出十句。此時說話難免落人口舌，再說最後還不是要聽墨清子的定論。並且聽張勇的口氣此事真是婁天的罪孽。
人總是不會愚蠢的給自己找煩惱。
張勇黯然道：“我是受人之托。”
墨清子皺眉道：“受誰的托付？”
張勇道：“何力。”
墨清子喃喃道：“何力？”他皺眉深思，似在回憶何力到底是何人。
厲鷹天忽然大聲道：“我知道，何力是婁天的弟子！”
張勇奇怪的目光瞧著他。
墨清子瞧了他一眼，沉吟道：“何力是婁長老的弟子？我怎麼從未見過此人？”
厲鷹天長歎道：“這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前他就突然失蹤了。可惜了他的家人，一家四人死的慘不忍睹。”
墨清子輕叱道：“這麼大的事你怎不告訴我，你這執法長老怎麼當的。”
厲鷹天苦笑道：“當時婁天說是何力的仇敵尋仇來了，並且門下弟子竭盡全力也未找到何力的蹤影，時間一久就忘卻了。今日想想其中的疑點的確很多，何力是道劍宗的外門弟子，來道劍宗時已有妻室。但根底幹淨，待人和謙，又怎能和人結怨呢，即未結怨又怎有仇敵來尋仇呢？是我疏忽了。”
他忽又補充道：“何力的家人是婁天埋葬的。”
墨清子沉思半響，瞧著張勇道：“你遇見了何力，並且他還告訴了你是婁長老殺害了他的家人。”
張勇目光流動，咬著牙，點頭道：“是！”
墨清子動容道：“何力人呢？”
張勇道：“死了，因為他違背了他做人的原則。”
墨清子道：“這是何力臨死前告訴你的，還叫你用婁長老的首級來祭奠他親人的亡魂。”
張勇黯然道：“臨死前的交托，我不能不做。”
牙子軒忽然大聲道：“真是看不出來，平日裏婁天這老東西身居簡陋，清寡淡欲，與世無爭。原來也是大奸之人，他之所以要殺何力的家人，怕是有什麼秘密被何力察覺了，真正要殺的是何力。卻沒想到被何力想法子逃脫了，就殺了他的家人來解氣。他埋葬何力的家人怕也是被人發現凶手是他。這件事，張勇你做的很對，這種人就是殺一百次也不解氣！”
張勇目光驟然跳動。
“他之所以要殺何力的家人，怕是有什麼秘密被何力察覺了，真正要殺的是何力。”
“道劍宗有內鬼！查出……是誰！”
墨清子幹咳嗽了一聲，道：“這件事詭怪的很，婁長老平日待人和善，從未擺過長輩的架子，更沒做出過過格的事，一直都規規矩矩守著清規戒律。要說他殘殺門下弟子的親人，我不信。可偏偏何力又說是他殺的……這件事還是查清楚點好。”
厲鷹天道：“我會竭盡全力查出真相的。”
墨清子瞧著張勇道：“雖說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婁天是凶手，但他已死了，死者為大，我們……”
張勇忽然截住墨清子要說的話，黯然道：“我們應該給他長老的尊榮，他死時還是道劍宗的長老。”
墨清子笑道：“真是好孩子。”
厲鷹天忽然指著張勇，道：“那他怎麼處置，怎麼說他殺死的是道劍宗的長老，他一個小輩沒有這樣的權力和資格。這樣的事應該事先通知我們，哪有像他這樣自作主張的。這樣的先例有了，往後豈不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