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亦聽的似已愣了神，仿佛聽見了莫兮雪的簫聲。忽又苦笑道：“就算你要我報答你，我也沒什麼好給你的，我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大活人。”
蝶舞竟低聲應道：“嗯。”
伊亦怔了怔，驚訝的瞧著她。蝶舞也似知曉自己應錯了話，目光中的嬌羞濃至已極。
兩人默然良久。
伊亦忽然長長歎出一口氣，道：“你為何總是要戴著一婉麵紗？”
蝶舞目光流動，瞧著他，輕聲道：“你想讓我摘掉麵紗？”
伊亦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就希望你能夠摘掉麵紗，並且當時在……山洞裏時，我也問過你，可當時你不肯。”
蝶舞柔聲道：“你現在為何不試試？”
伊亦苦笑道：“我現在還不想死。”
蝶舞默然垂首，似在咬著唇，忽又抬頭瞧著他，目光溫柔已極。道：“我若不殺你，你希望我將麵紗摘掉嗎？”
伊亦微笑道：“自然是希望的。”
蝶舞道：“你不會後悔？”
伊亦道：“隻要你不要我的命，我自然不會後悔，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蝶舞道：“你確定？”
伊亦笑道：“我確定。”
她的手緩緩抬起，她用麵紗束了個髻，更是增添了幾分韻彩。
他已能瞧見她精巧的下頷。
當她的玉臂緩緩落下時，他完完全全瞧清了她的容貌。他竟已瞧得癡了。
她的肌膚白璧無瑕，此時卻已飛上一抹嫣紅，就宛如熟透的紅蘋果，讓人瞧見忍不住咬上一口。
她的鼻梁筆直秀巧，就算它此時是皺著的，你也會感覺它的可愛和曲線的柔美。
更讓伊亦驚豔的是她的櫻桃巧嘴，未施唇脂，卻已嫣紅誘人。她的唇薄而秀巧，帶有一縷甜甜的笑意。就如同春風拂麵一般，讓人心生暖意。
她是那種就算生氣時，你也能感覺她在笑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你絕不忍責罵她。
但蝶舞是那種要讓人懼怕的女人，她的麵紗也許就為了這張討巧的嘴而遮的顏。
瞧見這張臉，伊亦忽然想起一首詩：“恰似嫦娥離月殿，渾如織女下瑤池。”
她豈不就是月殿裏的舞者，瑤池畔的仙女。
蝶舞瞧著他，柔聲道：“我好看嗎？”
伊亦尷尬的笑了笑，道：“好看。”
蝶舞忽然垂首，喃喃道：“現在的它已經屬於你了。”
伊亦怔了怔，訥訥道：“什麼意思？”
蝶舞幽怨的瞪著他，咬唇道：“現在我已是你的妻子，我的容貌當然屬於你了。”
伊亦愕然道：“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妻子了？”
蝶舞道：“剛剛，就在你要我摘掉麵紗的霎時。在涓滴山時我已對你說的很清楚，我不殺你，但要你娶我。之前我還問你後不後悔，你說不後悔。”
伊亦訥訥道：“我……”
蝶舞截住他的話，目光已成針芒，怒叱道：“我配不上你！”
伊亦瞧著她，目光苦楚，長長一歎，道：“你堂堂魔崖窟的千金，又怎配不上我這個窮小子呢。隻是我的身上有家仇，有血債，家仇未報，血債沒要回，我沒談兒女情感的資格。你應該了解的。”
蝶舞瞧著他，目光疼惜、溫柔已極，伸手握住他已緊繃的手，柔聲道：“我了解，我了解你的痛苦和疲憊，同你了解我一樣。我會幫你。”
伊亦目光流動，急聲道：“你真的了解？但我家的血債隻能用我的雙手要回！”
蝶舞輕聲道：“我了解，但若我們成了親，我便是你家的人。你的家仇也是我的家仇，也是魔崖窟的仇恨。”
伊亦癡癡的瞧了她，忽然甩開她的手，歎道：“你還是不了解。”
蝶舞目光愕然的瞧著他，忽然叱道：“說到底你就是覺得我配不上你，我蝶舞何時這麼低聲下氣的對人說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見到男人就叫男人娶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