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亦悠悠醒來,全身舒暢已極,已沒疼痛的苦楚,隻是肚腩有些饑餓。
茫然瞧去。
這是間石室,石壁灰白發亮,每一麵石壁都鑲有一盞燭燈,燭光在石壁上跳動。
石室被燭光照的亮如白晝。
石櫃、石凳,石桌、石塌,都在石室中清晰可見。
石室的裝飾雅致、亮麗已極。石室中蕩漾著一股清香,仿佛是荷花的香味。
伊亦忽然想起了那雙翠綠色的繡鞋,那雙曲線柔美的腳,以及它的主人。
“擁有這雙腳的一定是位傾城的美人,她還一定很溫柔……”
伊亦忖道:“莫非這是她的閨房?”
他此時倚坐在石塌上,石塌上鋪墊著一套華麗的錦緞,錦緞樣式豔麗,柔軟舒適。伊亦坐在錦緞上仿佛有坐雲朵飄浮的錯覺,是他身子虛弱產生的錯覺嗎?
錦緞上荷花的清香更濃。
忽聽,一陣哢哢隆隆聲響,一麵石壁竟是上升了起來。
室外是一道走廊,走廊燈火輝煌,石壁光影跳動。
石門升起後,伊亦便瞧見一人。
那人曲線柔美,身姿婀娜,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風姿卓越的女人。
伊亦感到自己的心都跳動起來,隨著女人的步子。
女人盈盈走來,她就連走路都像是在舞蹈一般,優美動人。
這樣的一個女人不是蝶舞又是何人,誰又配擁有這樣舞蹈般的步伐。
蝶舞手端瓷碗,碗中的藥汁竟連一點漣漪也未激起。
蝶舞腳穿著翠綠繡鞋,嬌俏玲瓏。
綠衫飄飄,一婉麵紗究竟遮住多少寂寞。
雲鬢披肩,星眸明媚,淡掃蛾眉,僅憑這三點足已瞧出她傾城的容顏,更別說她那宛如蝴蝶曼舞的身姿。
伊亦卻忍不住在心中長歎一聲,暗自道:“雖是傾城的美人,但決不會溫柔。”
蝶舞盈盈的走到石塌畔,瞧了他一眼,坐下。就坐在他的身畔,默然不語。
她的走來帶動一縷荷花清香。
忽伸出她的玉手,十指纖纖,纖秀而美麗,她的手宛如玉琢一般,在燭光下晶瑩剔透。他竟瞧得癡了。
她撚起湯勺,瓢了一勺藥汁,抵在麵紗下。他瞧見麵紗被吹動了,然後她才將湯勺點在他的唇邊。
伊亦不知這勺藥汁是怎麼喝下去的,他隻感覺口腔裏滿是荷花的清香。
這碗藥汁他更不知喝了多久,他隻覺的越久越好。
他隻是癡癡的瞧著蝶舞,瞧著她淡漠的目光逐漸變得有色彩,似在嬌羞。
這碗藥汁,他隻覺的甜蜜柔潤。
蝶舞擰身,將瓷碗放在石桌上。
伊亦驀然回神,口中又澀又苦。
他忍不住叫道:“怎麼這麼苦啊,這是什麼藥?喝的時候感覺又甜又滑,怎麼這會又澀又苦。”
蝶舞瞅了他一眼,垂下頭,喃喃道:“這藥本就又苦又澀。”
伊亦怔了怔,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隻覺得此時的蝶舞比春光下美豔玫瑰的燦爛一綻還要美,還要豔。原來她也能溫柔,她的溫柔宛如春風,春風一過,滿是柔情和嬌楚。
他們都不再說話,伊亦時不時的瞧著蝶舞一眼。蝶舞垂首擺弄腰帶。
伊亦可以想象的出蝶舞麵頰上的熱度和嫣紅。但他不懂,此時的蝶舞與他認時判若兩人。
也許,此時的蝶舞才是真正的蝶舞。她青春,她美麗,她的天性正值憧憬、純淨、懷春的美麗年華。
伊亦忽然道:“我昏迷時你是怎麼喂我藥的?”
蝶舞的頭垂的更低,似已埋進了胸前。
他們似同時響起那黑洞裏的黑暗,在那裏的柔軟、豐滿、結實……還有他的笨拙。
伊亦目光流動似已知道什麼,暗自一聲歎息,這樣的美人恩叫他如何消受的起。
他又道:“是你救了我,我該怎麼報答你?”
蝶舞幽怨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柔聲道:“我不要你的報答。”她的聲音輕柔的如同夢囈般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