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何對啊?”馬小寶著急。
秦勉之思索片刻,微微念道:“九曲黃河懷夢,蒼月照拂千載。蘭樓旌戈齊飛,金城鐵甲壯誌。”
“是!”,馬小寶聽得句子馬上飛奔而去。秦勉之想那對子說的是天上,他便對地上的。不過他擔心馬小寶記不住,平日一句話教幾遍也不會。他擔心是多餘的,不久馬小寶興高采烈回來,”大人,你看!”
秦勉之見他左手提著兩壇金城古釀,右手抱著一大盒酥香坊的精致月餅,胸前掛一個鼓囊囊的布袋,不禁好笑,幫他接過酒和月餅盒子,“小寶,你收獲頗豐啊!”
“嘿嘿,都是大人的功勞!”
秦勉之也笑,“小寶,咱們回家吧。啊哈,吃月餅,賞月,喝點小酒....”
馬小寶聽他說‘回家’,忽然怔住,心口好像有什麼熱氣騰騰的東西在竄動。“快點!”秦勉之見他呆呆的。“噢!”他趕緊跟上去。
回去主仆兩人正兒八經在院中賞月,秦勉之今天格外開心多喝了些,加上那古釀酒勁大,不多時他便醉了。馬小寶隻嚐了一口覺得辛辣,再加上他還拎得清自己是護衛,所以隻看著秦勉之喝,直到他倒在桌子上再也不念詩了才將他扶回房裏給安頓好。秦勉之喝醉了安安靜靜,不鬧也不亂碰東西,上床前不忘把衣服掛好,把床頭的鞋子擺整齊,躺下還知自己掖好被子。
馬小寶瞧著他熟睡,輕聲感歎,“哎喲,我家大人品性是真好啊!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好的大人呢!哎喲,倘使大人不叫秦勉之,那一定該叫秦大寶,真是大乖寶寶啊。不不,這名字太土啦,還是叫秦勉之....”
早上秦勉之起來,見馬小寶半坐在門口睡著了,隱隱心疼。他輕輕蹲下去,細細端詳,說不出這孩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就是與旁的少年不同,麵目粗糙卻透著十分的乖巧。就這蓬亂的頭發,好似從未梳過,他伸手幫他理了理,不料馬小寶忽然一個反手將他打倒。
“大人!”馬小寶驚醒發現打錯人,趕緊將秦勉之扶起來,“對不起,大人,可打到你了?”
“嗬嗬,沒事的,小寶。”秦勉之沒想到他這麼警覺,碰了一下反應這麼大,見他焦急,安慰道:“真沒事,你家大人也沒那麼嬌氣。你這一打,反而酒醒了,精神多了,咱們出門吧!”
“去哪裏?”
“出去玩啊!”
“啊?玩什麼?”馬小寶一臉錯愕。
結果兩人去黃河沿岸跑了一天。馬小寶看不懂秦勉之在做些什麼,隻見他時而快馬揚鞭,時而漫馬徐步,時而望著河水發呆,時而蹲在田邊感歎,時而要上坡,時而要下地。
白天的陽光異常毒辣,趁著秦勉之在打望之際,馬小寶看河邊有些長得特別細小的竹子,折了許多軟竹尖兒,編了個空頂的鬥笠給他戴上,“哎喲,我家大人都曬黑了。”
秦勉之欣喜接過戴上,“哎喲,我家小寶真討人喜歡!”。見馬小寶也曬著,便要取下給他戴,馬小寶不讓,又編了一個給自己。而且馬小寶又聽他說自己討人喜歡,這句話好像有什麼奇怪的魔力,叫他總是不自覺想再做點什麼討他喜歡。
看了一天河道就夠累了,沒想到隔天一早秦勉之又叫上馬小寶跟他去了北邊軍防區。那兒剛和韃靼打了一場小仗,死傷無數。秦勉之看著甚覺可憐,連連哀歎。可馬小寶毫無感覺,在他心裏,隻要大人好就行了,別的人死呀活的沒什麼要緊。
秦勉之找到了剛回營帳的於屹立。於屹立脫下了血淋淋的鎧甲,一身疲憊,但見秦勉之來,便與他道了些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