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冷風呼嘯進來,男人覺得冰涼異常,陡然醒來順手一摸,唉喲,自己竟躺在一塊鐵板上,還沒穿衣服,隻套了半截褲衩。他坐起來,隻覺渾身哪哪兒都疼。“有人嗎?”他喊了一句,接著又大聲,“有!人!嗎?”
“別嚎啦!”金兒提著一個水壺進來放在桌子上。他看見她的臉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身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金兒嘿嘿一笑,“自然什麼都做啦!”她指了指地上到處散亂的衣服,“還很狂野,嗬嗬。”
“啊!你真的,把我睡了?!”他一臉苦澀,連忙去撿了衣服,一件一件,抖了抖灰穿上。金兒隻一個勁兒地笑,”哈哈哈....”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水還挺熱乎哈,哈,哈....”喝了水他好像腦子靈光了些,打量了一圈破屋子,無奈道:“那什麼,姑娘,你既然睡了我,我也不要你負責啦,但是吧,也不能白睡,你付點錢吧。就我這樣的,市麵價三百兩一夜,那個,瞧你這家境也不太好,給你打個折,二百兩!”
金兒委屈道:“二百兩好貴啊,我連二兩銀子都沒有。”
“啊,你,你,你這麼窮,哪裏來的膽量睡我啊?!”他好絕望,然後在屋子裏翻箱倒櫃,一定要找點錢或者值錢的東西來補償自己。
“喂,我有個主意,咱們都能有錢!”金兒忽然喊他。
他忙過來,“什麼主意?”
金兒嘿嘿一笑,“你不是三百兩一夜嗎?你就待我這兒,我出去拉客回來給你睡,嗯,這環境是不太好,咱就收二百兩!你瞧,接一個客就夠付你的錢了,接兩個就賺啦,咱們平分,接三個開始呢....嗯,我也不欺負你,還是平分。五個之後,咱們就有點小錢啦,然後裝潢一下,環境好了就提價,我瞧你姿色還行的,能提到五百兩....”
“......”他凍住。良久,“算了,我做好事,不收你錢了,我,我走了。”說著踏步往門口去。
“走不了啦!”金兒話音未落,轉身出腿橫掃,他旋即邁腳躲過“哎唷!”。“再來!”金兒另一腳已到他眼前。他歪頭側身再躲過,隨即出掌要劈金兒大腿,“妹子,腿好看呐。”金兒收腿回旋出掌抵擋。隨後兩人雙掌雙腳連連拆招,“劈劈啪啪”打得一陣。
突然他喊“停!”,金兒笑笑,聽得他肚子咕嚕咕嚕叫。“你是不是想拉金元寶?”
他憋著臉,點點頭,“茅廁在哪裏?”
金兒搖頭,“這裏的茅廁隻能我用,出去院子左拐草叢很多....”
他一扭一扭的出去了。過了好一陣,他又回來了,精神了許多。“你洗手了麼?”“洗了。”
他又喝了一杯水,打量金兒,忽然大笑,“哈哈哈,妹子,你不會是小五吧?你認得我是誰吧?”“嗯,你老四嘛!”“那就真是了,可....小五不是個臭小子嗎?”
金兒不解釋。他又道,“那行吧,姑娘就姑娘吧。小五妹子啊,這什麼地方啊?”“這就是老頭兒的家,我暫時落腳。”“哦”他再次四處打量,“他這家也太破了。對了,老頭兒呢?差事辦完啦,我來拿錢呢。”
金兒搖頭,“不知道,我也找他拿錢呢,等了許多天也不見人影兒,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兒,結果也沒人,而且這屋裏一個子兒都沒有。”她歎氣,“所以,我就想替他擺攤兒,看看有人來送錢不,不過除了你,沒別人來,唉。”
“啊,這樣啊!老頭兒去哪兒了,會不會出事了?”他皺起眉頭。金兒又歎氣,“不知道啊!他從來沒這樣!”
他思索片刻,滿臉惆悵,“我猜多半出事了。你知不知道,現在這江湖都亂套了。”
“怎麼亂套啦?”
“你什麼不知道嗎?眼下各個鏢行、門派和萬奇門鬥上拉。那九華莊一夜間都被血洗啦!”
金兒震驚,“啊!九華莊不是萬奇門第二大莊子嗎?”
“可不嘛,那莊主董峻都死了,全莊就剩一個梁路逃了,還斷了一條胳膊。唉....”
“唉喲,那我們怎麼辦?老頭兒不會有事兒吧,我們的錢找誰要啊?”
“就是的呢!幹了活拿不到錢,可不虧嘛。唉,我也等等看吧。你去擺攤兒,我也去,萬一有客主送錢來呢。我都沒錢喝酒了....”
他忽然想起什麼,小心試探,“小五啊,那什麼?你昨晚真的睡我啦?”
“呸!你自個兒耍酒瘋糟踐的。”金兒瞪他一眼,“說正經的,咱就一起擺攤等著吧,走一步看一步。不過說好啦,隔壁小屋可是我的,你就用他這屋!”“成!”
兩人收拾一陣一起去那草棚,晌午才擺上攤兒。這天生意突然又好了,來的都是女客。金兒瞧出來了,那些女的就是衝著老四來的,於是合計了法子,金兒負責煮,他負責打雜和“接客”。
有了老四的加入,這天餛飩賣了個精光。“是不是該收攤兒啦?”老四問。金兒搖頭,“不,餛飩賣完了,還可以賣湯!”老四不明所以,金兒讓他隻管吆喝,“熱騰騰的餛飩湯!”。果真,最後湯也賣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