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兒醒時,見身上蓋著被子,再發覺自己像上次那樣躺在千庭葉懷裏,他也像上次那樣半坐著睡著。瞧他那靜靜的眉,靜靜的眼,靜靜的唇,靜靜的麵頰,好似遙遠寂靜的晨曦。她終於悟了,她繞出來了,她喜歡他,無論什麼前提,她喜歡他,即便也許她不能擁有他,她也隻能喜歡他。
不過她也試著想有沒有與他在一起的可能,他有夫人和孩子,自己倘若與他在一起,那便隻能像那許素素一樣,委委屈屈做他的妾。又想起他那日都不敢與她相認,定是個怕媳婦的人,萬一那夫人也容不得妾室,唉....那自己豈不是將來也要上山當道姑去??
“愁什麼?”千庭葉緩緩睜眼,“壞丫頭!”
金兒慌忙起身,自己坐到一邊,雙手環住膝蓋,誠實地板著臉,“你....怎麼在?”
千庭葉對她還有些怨氣,“我不在,你就完啦!你真是壞,竟然同別的男人一起天天賣什麼餛飩,還喝酒,還一起住在這,這破破爛爛的地方。你寧願這樣過日子,也不願與我在一起麼?”說到後頭他竟有些哀傷。
金兒頓時也怨道,“你,你這人怎的這般無賴。你都那樣了,還一再跑來誆騙我,睜眼說這種話!”
千庭葉急了,“我哪樣了?”不可思議震驚,“你也以為我是什麼太監麼?”
金兒被他這句反而弄蒙了,“我,哪有以為你是太監....我是說你誆騙我,戲耍我!”
“我誆騙你何事了?我又怎麼戲耍你了?我這一顆心,一股腦,都是想與你在一起!你卻總也不懂!”他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掐住自己大腿。
“我!”金兒瞪著眼,“你!”,隨後委屈說出,“你要我如何與你在一起,難道,你,你要我做你的小妾麼?”她羞憤不已。
千庭葉疑惑,“我怎麼會讓你做小妾呢!”
金兒更加氣急至絕望,“啊,小妾都不行,那....還能做什麼....” 她知道了,他就是隨意玩玩,娶都不想娶,像那一百零八個女人那樣??....!!還是做八輩子丫鬟?!!!....
“我當然是要你做我的妻子,做我的夫人!”千庭葉不知她在說什麼鬼話。
“啊!你!”金兒指著他,怒不可遏,“你明明有夫人了,你夫人都有身孕了,你還大言不慚!當我是傻子、瞎子麼!”
千庭葉大為震驚,“我尚未娶妻,也無婚配,怎會有夫人,又哪裏來的身孕....”可是他說完心頭一駭,莫不是之前那些女人中哪個有身孕了?他嚇得臉霎時白了。掐指一算,又覺不可能,都這麼久沒碰女人了。況且那些女人都歸飛小辛了啊,怎麼也不會跟他有關係了。
“哼!上次在池州城那不是麼,我都親眼瞧見了,你牽著她,她大著肚子。你都不敢與我相認,還說我認錯人了....”金兒說著臉沉下去,憂傷又憤恨。
千庭葉聽得木了一會,後豁然一笑,“嗬嗬。我知道了,你認錯人了,你還真又傻又瞎。”
“什麼意思?”金兒看他笑得像剛出鍋的餛飩。
千庭葉笑而不語,話說一半,就想看她著急的樣子,她越著急就表明她越在乎他。見她眉眼都愁在一處了,才拉過她的手,“金兒,我與你都說清楚罷。我家有四個孩子,我大哥叫千庭簷,我二姐叫千庭芳,我三哥叫千庭樹,我叫千庭葉。我與三哥是孿生兄弟,他比我早生半個時辰。家人稱我們阿樹、阿葉。阿樹他在徽州府任職,已娶妻生子,他夫人是池州知府之女。你若瞧見她有身孕,那應他們第二個孩子,興許我常不在家,尚未得信。你在池州遇見的定是他們夫婦。”
金兒已平靜下來,輕聲“真的?” 她怎知他竟然有孿生兄弟,可叫她吃了這麼多天痛心尖兒的苦。可偏是吃了這苦,她倒是知曉了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喜歡他的。轉念想起自己做了那麼多蠢事,原來都是誤會,天啦!
“嗯。你若不信,隨我一同去探望他們?”他見她嘟著嘴,真是可愛得緊,好想親一口。
金兒徹底安心,壓抑的心緒一下放開,撲過去緊緊抱著他。千庭葉瞧她因那誤會如此著急難過,對自己定是萬分在乎,再想起昨夜她情不自禁親吻自己,那兩人已然情意相通。這一番下來,兩人誤會解開,心意也在一處了,依偎著說了許多情話。千庭葉講從一見她起,便如何如何喜歡她,念著她,見不到她如何憂傷。金兒跟他講自己也經常念著他,那誤會的時候多麼傷心難受。兩人在講情話方麵都是天賦異稟,這一講就沒完沒了,心心肝肝,寶寶貝貝,沒羞沒臊。幸好旁邊沒人,那聽了能當場溺死。其間還解釋清楚了“辣椒”的問題。
她躲在他懷裏,略微羞澀地問:“那,那,我們現在是心愛之人了麼?”
“是,必須是!金兒你是我的心愛之人!”
“阿葉你也是我地心愛之人!”
然後她探起頭,“那既然我們是心愛之人,現在你能讓我親了麼,我好想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