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吉出了一頭冷汗,“不是的。他純屬混淆事實。大人不可能讓我殺你娘,卻是那大師兄說要娶你娘,你娘說不喜歡他,他因而氣急敗壞要殺了你娘。我才殺了他救下你娘,但你娘跑了,我們也再沒找到過你娘。第二年我們的確滅了那青雲門,因為他們勾結瓦剌。但是後來並未追殺任何人。我幾個月前還去找了水老頭,便是希望他幫忙找你娘的下落,小葉說了你在幫水老頭做事,你應當知道的了吧。”
“啊,原來那差事是....”金兒明白了,保護秦勉之和找肖敏敏兩件事都是封子吉委托的,那也就算是南仲乙委托的,如果他們真殺了娘,又怎麼會去找她。恍恍惚惚想一通,這才覺得也可能是那柳莫凡和許素衣故意的,原本兩人口說無憑,可是因為之前老頭兒留的線索就是南仲乙剿滅了整個門派,他們又講了她娘之前在門派裏的很多事,聽來真真切切,所以信了他們。“是我弄錯了....”她後怕不已。
千庭葉道:“金兒,那柳莫凡肯定是故意騙你,他可能是懷恨在心,利用你來殺你親爹,好叫你們父女相殘。”他才是後怕,原來金兒早就計劃好了,也許是想到自己可能會死,才來找他匆匆成親,了卻兩人的婚約。
“哦,就...這樣的吧?”金兒忍不住觀察南仲乙,和他眼神對視了一會,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想親近又害怕,畢竟先前好多天都認定他是殺母仇人,還罵他是狡猾的老狐狸,“你....真的認識我娘?”其實她想問他們怎麼生的她,不太好問。
“你等等。”南仲乙起身去櫃子裏取了什麼東西過來,展開一幅畫給她,“這是當初為你娘描畫的”。畫上一個長裙女子在撫琴,旁邊還賦了一首小詩。小詩她不怎麼讀得懂,但瞧那女子真真就是娘的模樣,發髻上一支金簪,不禁淚眼朦朧,激動起來,“那金簪可是你送的?”
“嗯。”南仲乙點頭。
“啊!我就知道!她日日都戴著,時時取下撫摸,還給我取名字金兒。”之前在商州那回,千庭葉送給她金簪時她忽然就想到了,娘頭上的金簪必定也是哪個男人送的,那個男人可能就是她爹。
“那她一定....真的喜歡那簪子....”南仲乙陷入些許回憶,第一次為她親手戴簪時她臉紅得不像樣子。
南仲乙又給她講了一遍當初兩人相處了半個月的大概經過。最後又悵然,“城營的院中有棵梅子樹,你娘榨的青梅汁味道真好。她的琴更彈得極好,每日都能作出新曲叫我品賞。”他忽然想起,“哦。子吉,煩你把琴拿過來。”封子吉立即去捧過琴來。“這琴也是你娘留下的,在我身邊已經十八年了。”
金兒不顧傷痛,硬撐著起了起身子,千庭葉忙扶住,她撫摸一番,的確是很舊的琴了,忽然想起什麼,“能不能翻到底麵?”她央求。
封子吉將那琴翻轉過來,金兒觀察一下,指了底板中間的兩絲紋路。封子吉細看後試著啟開,竟然有個暗盒,幾人驚訝。金兒道:“這的確是娘的琴,這暗盒定是她當初用來藏刀的。”
千庭葉恍然,“那次你也用琴藏刀了?”他是說王府那次。“嗯。”金兒與他相視,不自覺笑了下,當時她就抱著藏了刀地琴與他坐在馬車裏。
“我的刀呢?”她又問。
“我給你拿。”封子吉將琴放在凳子上,去書桌處取了她那管金簫過來。三人趁她昏迷時都已經研究過了。他小心抽出那細窄的刀,放入那暗盒,長度剛剛好。
“這是娘從她的刀上分鍛下來的刀背,給我的時候我還小,還隻是一根鐵棍兒,她怕我傷著自己,沒有開刀刃。我就是帶著這鐵棍兒下山去找娘的,後來遇到水老頭兒,他幫我打成了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