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苦心叔叔,覓仇敵(1 / 3)

澗水溪,苔石路,棗紅馬,錦袍人。男子騎行至於一石坪下馬,坪上蹲坐一塊大石,刻著三個綠漆大字“磐石台”,其下方有小金字,從右往左題著一首《磐石吟》:

“蒼然獨磐石,群舞千古依,泰然向林空,清安深山裏,奮迅看白雲,長懷芳草戚,何當知隱處,應言門前溪。”

這詩自然是南仲乙所題,錦袍人自然是封子吉。望著一排小屋東側炊煙起,他感到暖意,脆聲喚:“大人!”南仲乙雖然辭官了,但他稱呼習慣了,改不了口,於是就這麼叫。

南仲乙徐步出來庭前,“回來啦!”“是!”封子吉將馬兒套在西側草棚,而後來到庭前。“剛好咱們吃晌午飯,昨日綿綿獵了一隻碩大的野豬,你有口福了。”“嗬嗬,夫人好生威猛。”“那自然,我這一口命全靠夫人喂養著,臉皮雖厚,卻心安理得。”

封子吉去廚房打招呼,蕭雨綿正在灶台前切一搓蔥花。鍋裏悶著黃米飯,灶台前吊著一隻頂罐,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子吉,快幫我取下頂灌來,盛湯。唉,你家大人成日說他手無縛雞之力,連個飯碗都懶得端....”“嗬嗬,大人他一貫如此,夫人不必介懷。”南仲乙已經坐在餐桌前,聽得二人好像在說他壞話,連忙起身到廚房門口,“孟子有言,君子遠庖廚!”蕭雨綿嗆道:“孟子能給你飯吃麼?”“....額,孟子不如夫人....”南仲乙近來覺得鬥嘴鬥不過她了。一旁的封子吉不插話,隻淡淡笑。

吃飯時四方桌,四副碗筷,三人同食。看著空碗,幾人不免有些難受,但如果撤了,會更難受。

南仲乙問:“子吉,那事查到了麼?”

“嗯,查到了。先帝本身子也不甚強健,那紫苑公主去年接連送了許多美女給先帝,秋天那回更一次送了六人,興許還送了何種丹藥,先帝數日寵幸美女至身體脾虛,栗太後忙給先帝找了神醫瞧,吃了幾副藥下去,先帝身體突然大好,自覺精神矍鑠,又連日寵信美女,終於....暴斃於榻上。栗太後隨即聯合了宋太師等大臣,將紫瑛小王爺推為新帝。”

“唉....那孩子,終究還是沒能自己強大起來,我們幾個一走,沒人護著他,栗太後和她那兒女何等狡猾,若不是當時我們動作快,她們恐怕就先對金兒下手了,我都覺得悚然的對手,他更加鬥不過唉!也是我教導無能了....”他在先帝身上花的心思比自己親兒子都多,那皇帝卻不成氣候,叫他怎能不難受。

封子吉見他不舒服,忙轉移話題,“對了,大人。還有一件大事!”

“何事?”

“新帝對西平王府下手了!正月召見諸位王爺進京,在連熙王爺離府後,派遣陵陽節度使薛毅帶了十萬大軍、駢州督軍趙化帶五萬大軍聯合圍攻西平王府,二月初二開戰,至今快一月啦。”

“啊!”南仲乙驚得擱下筷子,心道自己躲在這山中不知世事,“那連熙王爺在何處?”

“我不知,查了先帝那事我便返回來,路上聽說的這事兒。”

“唉,天下大變在即,又將動蕩不安。”

蕭雨綿看他如此憂心,“你們快些吃飯吧。你都不當官了,還操心那天下事做什麼!”

“哦,嗬嗬,是,咱們吃飯,吃飯....”

第二日南仲乙又差封子吉出去辦事了。封子吉跟隨他多年,他不是不知道他辛苦,本來讓他也跟著隱居此處歇息。奈何金兒出了事,封子吉受打擊很重。因他保護南仲乙從未出差錯,卻沒救得了金兒,之前還差點一箭射死她,起了很重的心結。他想著金兒的馬也不見了,於是輾轉各地,執著地到處找駿駿,以做精神寄托,就算找不到也那麼晃著,偶爾回來看看南仲乙。南仲乙也沒料到他會這樣,覺著他那麼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差些不重要但是麻煩的事讓他出去辦,好轉移他注意力,不那麼難受。其實他們夫婦二人何嚐不痛心,好不容易一家團聚,又生離死別。兩人在山中給金兒修了個墳塋,埋了些她的衣物,日日都去看望,吃飯也給她擺上碗筷。

封子吉揣著兩封信,先是去了益州給了夏成蹊一封。夏成蹊那時得知南仲乙隱居在這山裏,偶爾會來拜訪,請這個官場老人給他指點,受益很多,很快便做了知府。封子吉隻受命給他信,沒有逗留。夏成蹊還是問了他行走各地有沒有千庭葉的消息。千庭葉自金兒出事後,也辭了官離家,從此銷聲匿跡,誰也沒有他的消息。千庭芳自然關心弟弟,常讓夏成蹊幫忙找,可他哪裏找得到。“我也不知!”封子吉無奈回他。他向來對自己徒弟做的事不甚了解,但對他人是了解的,深知他自己不出來是沒人找得到的,也就不枉費心思了,隻一心找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