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時三月,西平王府守衛戰總算告捷,敵軍營寨如數被清剿。連熙王爺論功行賞,該記功的記功,該升官的升官,該賞錢的賞錢,因為他實在很大方,將士們滿心喜悅,誓死效忠。
論功而言,連熙也知道他的小夫人算頭功一列,給她準備了豐厚的獎賞,奈何人家不來捧場,他氣得不行。“真是目無軍紀!”他嚷著回到王府,直奔她院子。不料院門緊閉,他讓侍衛敲了半天,敲不開,他自己上去踹了兩腳,“反了!”。
這時一丫鬟拉別著門縫,哭兮兮,“王爺!您別敲了!沒人敢開,小夫人說誰給您開門,就要砍誰腦袋!小夫人給我們砍過一條魚,刀真的很快....”
連熙王爺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怎麼可能連個小院子都奈何不得。他差侍衛去拿了梯子來,跟打仗攻城似的,非要進人家院子。堂堂一個王爺,竟成了翻牆之輩。他落地的時候,被含映瞧得一清二楚,“啊!噠噠——呦!”。他本來怒氣衝天,看到含映立刻和顏悅色,“映兒,你在做什麼?”
“噠噠--呀--那--呀!”含映伸手向他抓去。
連熙看她好像是相中了自己身上的玉佩,難得映兒找他要東西,他二話不說取下來,但就不給她。他拿著玉佩在含映麵前晃,“映兒喜歡麼?帶我去找你娘親,這個就送給你!”
映兒見他老晃卻不給,急得大喊,“涼--涼昂--!”
忽然“嗖!”的一聲,一根簪子飛過來,連著玉佩的掛繩釘到了旁邊的木墩上。“啊--呦!”含映喜獲高檔玉佩一枚!
本著無功不受祿的思路,連熙立刻抱了含映為人質往屋裏去,見她拿著布正在擦刀。但是含映在手,他不怕,徑直過去,“啊....本王有話與你說!”
她繼續擦刀,不說話。他從未見過她這般冷若冰霜的樣子,反而覺得楚楚可人,立刻軟下語氣,“蕪兒,我想和你說說話,當真,有很重要的話與你說”。
聽他喊“蕪兒”,她頭皮發麻,立刻收了刀,坐到榻上,“王爺有話請講吧!”
連熙不慌不忙,將含映送出去給丫鬟,再回來,羅裏吧嗦喝了幾口茶。
“王爺!請講!”她其實一直在等他,等他來與自己說明白。
連熙見她態度堅決有些意外,忽而過來坐在身後將她緊緊抱住,將頭搭在她肩頭,低語,“蕪兒,我想你。”
這一句她倒是沒想到,忽然就有些心軟。
他閉著眼睛,安靜地說:“對不起,我的確騙了一些事。你本不是我小妾,之前我們就認識。那時你突然闖入我書房,從天而降,用兵符與我做交易,叫我派兵去救涼州。我同意了,我送了馬給你,讓你回去,而後出兵涼州,也見得你好幾次,你又美又英勇。之後便是前年在路上,碰見你坐在我送你的白馬上,已經是毫無心智的模樣而且還有身孕,我將你帶了回來。我就是有些私心,沒有幫你查身世,還叫你一直認為自己就是我的小夫人。可是,我也告訴過你啦,我喜歡你,隻喜歡你啊。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我喜歡映兒,會當做自己親生女兒看待。我有王位,有地,有兵,有很多人,也許還會有江山,可我貪心,還想有你,陪著我好麼,陪著我....”
聽得一席話,她覺得他的確太貪心,普通人有口飯吃就滿足了,他什麼都想要。或許他還是自私的,將小妾的身份強加給她,讓她調入他夫權的旋渦,將命令強加給他,讓她服從軍權的控製,還將他的喜歡強加給她,讓她不忍心辜負他,將她關在這牢籠裏,好叫她永遠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