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著轉動門把手,嘿,沒鎖,真好。她覺得自己做賊的天分逐漸蘇醒,一切都熟練起來。大著膽子扭了門,沒聽到異常反應,立刻從門縫鑽進去,再帶上門。唉喲,這房間布置得真是情調十足,挨著牆一層紗簾,房中有屏風,屏風後頭還有珠簾,燈光一照,亮閃閃。而且房間似乎所有東西都是香的,也許每天都用香料熏著呢。
她躲在紗簾後頭橫著挪動,鋪了地毯,挺好,不怕有動靜。她繞到屏風處蹲下,再往珠簾裏麵瞧,一個長發美人在沐浴。看來她夫君並不在這裏,還是到別處找吧。她正準備出去,忽然門開了,哇,她連忙倒地打了幾個滾,躲到浴缸那一頭,團了又團,將大衣服都收了起來。
進來的應該是個女人,輕輕盈盈走到浴缸前頭,也沒說話,不知道在幹什麼。過了一會那女人又出去了。她想趁此機會快走吧。忽然,“嘩啦”水聲起,同時後背一緊,她被提起來了。哎呀,她心道這美人力氣還挺大。隨後美人提著她轉個麵,就像拎著一隻小狗轉動狗頭一樣。“呀!”這美人是她光著身子的夫君!
她見他怒目,心頭卻“噗噗噗!”,唉,都老夫老妻了,看他身子還這麼臉紅心跳。千庭葉拎著她拖了一地,而後扔到了一張又高又大的床上,香噴噴的,完全蓋住了她之前掉排水溝的那味道。
他將她死死壓住,嘴抵著她臉頰,“你來幹什麼!”他語氣很嚴厲,大半夜跑來叫人擔心。
“我....我想你了....嗯想你了!”她竟有點怕他了。
想來她性子變了許多,不該再說重話,他立刻降低聲調,“如何想的?”
“?”這問題好複雜,她緊張起來,“啊,那什麼,這般說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為九月,夫君你離家已四十一日,三百....三百六十九月,一年為十二月,那可是三十年有餘,我三十多年沒見你了,可不想死你了嘛!”算了這筆賬她忽然很得意,又不緊張了。
千庭葉什麼也沒說,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
“嗯?我....算錯了?”她心頭又默默算了一遍,“沒錯啊。”
千庭葉還是不說話,心道她這算數是不錯。可是他失去她那兩年,幾百個日夜,應該是多少秋呢?又有哪一秋不思念,哪一秋不愁?想及種種,不禁眼眶有些紅。
忽然門響了,千庭葉即刻抓起床尾的毯子拉過,翻身側躺,將她擼在背後。幸得這床很高,她能完全躲在他身後。隻不過,她覺得這藏人的方法和二樓那男子也太相似了吧....
一個女子的聲音進來,和千庭葉嘰裏咕嚕說話。聽她聲音忽遠忽近,好似在屋裏轉悠。金兒急死了,這女人老不走,而且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兩人還時不時笑得很開心,莫不是在打情罵俏,唉,不會外語又吃虧了。為了表達她的憤怒,她伸手開始摸他,摸呀摸,摸呀摸,摸得人家很不對勁....
可沒想到啊,千庭葉竟然能保持紋絲不動,還繼續和那女人談笑風生。說下去竟又講了一盞茶時間,她都找不到一片沒摸過的地方了。而且她摸著摸著,再加他們一直念外語,她越來越困,竟睡著了。她夢見了漫山遍野的金豆子,連風中都是金豆子,伸左手滿手金豆子,伸右手還是滿手金豆子,無處不在的金豆子朝她撲麵而來,“哎~~呀~”,金豆子忽然變得燙嘴,給她燙醒了,原是被他狠狠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