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兒緩了許久,“這人下牙兩邊各有一顆虎牙,我夫君牙齒很整齊,沒有虎牙。”
“哦....”玄束也鬆了口大氣,然後先讓人送金兒回去了。
金兒回到屋裏找出千庭葉所有衣服,再仔細回想他臨走時穿的和帶的,的確就是少了那一套。“那晚和溫若婉在一起的不是他!”金兒恍然,她和錦蘭都不擅長跟蹤,竟然能找到那裏去,說明是溫若婉故意引她們去看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知道溫若婉到底做了些什麼,可她心口大石消失了。她夫君並沒有被搶走,他夫君當真每天都在辛辛苦苦幫她製解藥。
過得一陣,玄束來了,見她神色已恢複,才道:“那會師尊叫我去便是因為出了這命案,那時懷疑和你有關係,所以才避開你。現在各處動蕩不安,也不敢聲張,隻能秘查。”
“那是什麼人?”金兒知道不是千庭葉其實對死者興趣已經不大了。
“還不知道,現在山上人太多了。你知道些什麼?”
金兒想了想,把那晚她和錦蘭跟蹤看到的說了,“當時,我就是以為是溫若婉和我夫君在那裏....”
玄束大驚,“所以,你心情不好就是因為那事?溫若婉麼?她故意引你們去,好讓你們誤會?”
“嗯,恐怕是這樣。你說的對,是我蠢,上了當,誤會千庭葉了。”
玄束思索片刻,“其實,還有一事,你既然提到溫若婉,那便有可能也是她做的。那天你和錦蘭掉崖的事。我過後去看過,路邊並沒有什麼大的樹木,更不會有樹杈探出來,如果有,那麼很可能是人為設下的陷阱。因為你們倆也平安救回來了,而且沒有證據,我也沒跟你說。眼下看,有可能是她故意想害死你們倆。並且她故意約了千庭葉那晚說話,也許是不想讓他盡快發現你們不見了。”
“啊!她,為什麼那麼做,我們死了對她有什麼好,她大費周章,不惜殺人,就為了讓我誤會?”金兒是想不通了。
“不無可能,人心複雜難料且多變。有人善良,有人邪惡,有人高尚,有人扭曲。”
“糟了!千庭葉跟她下山去了....她會不會還做了別的計劃?夫君....還會回來麼?”金兒剛放下的心又懸了。
玄束忙寬慰,“聽那晚她說話,對千庭葉有情,不至於要害他。而且,你應該對自己夫君有信心才是,他會回來的。”
“....可是!”金兒是對他有信心,但跟擔心是兩碼事,關心則亂,越關心越容易失去理智判斷,這些日子不就是亂如麻了麼。
幾天過去,千庭葉還沒有上山來,金兒每天都去山門口等,每天都愴然而歸回,相思已化作一片苦海,浩瀚無邊。每晚她抱著千庭葉的一堆衣服睡,不住地心中祈禱,“夫君,快回來....”
這天清晨,天剛亮不久,就聽得外麵混亂嚷叫。金兒驚醒衝出門去,見整個南岩宮的人都帶著行李倉皇逃跑,一些人大喊,“快點,快點,叛軍上山啦!”。
金兒忙回屋收檢了重要財物,但是遲疑不下,也跟著逃麼?夫君回來找不到怎麼辦?想到這裏,她將東西分分包包藏到房梁上。而後拿了刀出去。整個武當山是大亂了,這南岩宮許多人就往側門出去開始往山下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個個慌不擇路,瞧來在生死麵前,修道就太不重要,且沒用。
武當山上山雖然路多,但入口就那麼幾個。金兒趕緊往正南門去,路上聽說叛軍從南、西兩個方向上來的。所以許多人都往東口和北口逃,逃的也多半都是之前那些修道散客和避難上來的人。真正的武當弟子全都往山門口聚集去,一隊一隊的,臨危不亂,很有章法,倒叫人佩服。
金兒自覺打仗和殺人都擅長,沒有什麼害怕的,她害怕的隻有一件事,這些兵來堵住了入口,會不會夫君回不來?光是這麼想,就覺得非要去砍人不可。
“夫人,你做什麼。快往東門跑!”一個道士拉住她勸說,大約他在幫著疏散無辜群眾。
“沒事兒!”金兒不顧勸阻,逆向奔走。
越往前走,逃跑的人越少,最後直到大批道士們聚集處,想來已經在正殿前麵了。道士也有幾百人,圍成了人牆,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
金兒隨便拉了一個問,“情況怎樣?”
那道士驚詫,心道這女人怎麼還在這兒,但是也告訴她了,“叛軍上來啦,要搶我們的丹藥和財物!”
“有多少叛軍?”金兒問,想來這武當山富麗堂皇,不被惦記才怪。
“不知道反正已經圍滿了,聽說一兩千人!”他說話沒有懼怕,隻是很氣憤。
“那你們幾百人怎麼打得過?”金兒擔憂,這不是要血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