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顆繭的提升,一路上會如此順勢而為?
正因如此,凱文才時刻關注終焉之繭的變化與變動,一絲一毫都不敢忽視。
自從來到這裏後,繭的存在無法察覺,就連那僅剩不多的權能也時不時失效,這讓他很是頭疼。
可那又如何?
曾經的他,不也是那麼一步步走來?
從最初拿著棒球棍的高中生,到加入逐火之蛾手持槍炮的普通士兵,再到融合戰士計劃的第一位融合戰士,成為神之鍵天火聖裁的使用者,隨著奇美拉計劃,聖痕計劃,不滅巨刃也在他的手中一次又一次突破極限。
從地球踏入這片廣袤星海,以宇宙的維度衡量,即便現今的他依舊宛如蜷縮於洞窟中鑽木取火的原始人,那也是一位正逐步走出洞窟、持續強大的原始人。
一把劍之所以成為我的武器,是因為隻有我才能親手折斷它。
力量向來隻是達成目的的手段,即便眼下失去了終焉之繭這把最為趁手的工具,凱文也毫不猶豫與慌張。
凱文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猶如懸在頭頂的利刃,沒有人會求證他剛才的話是否為虛言。
然而換個角度思考,這個白發男子所做的不過是將眾人困住而已,自始至終都未曾動手殺害一人,如此是否意味著尚有餘地?
但回過神來,有些人又感到了不解。
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場烏龍?
從未見過能夠如此清晰吐露人言,甚至與人交流的厄獸,也沒見過有人形厄獸的外表能與人類無異。
人形厄獸極為罕見,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未曾親眼目睹過前者的存在,剩下的了解途徑也不過是來自書本,與訓練時的傳授。
在他們的認知中,人形厄獸的一切行徑都是以模仿為前提,它們模仿人言,可聲音卻含糊不清;它們模仿人類的外表,卻有著膚色差異這一致命的缺陷;它們思維遲緩,隻能本能判斷在夜間行事。
曆來有記載的人形厄獸入侵城邦的事例,其發生時間毫無例外地均在夜間,此乃人們意識最為薄弱之刻,然而當下這個“怪物”,卻堂而皇之地現身於防衛力量最為強盛的清晨。
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種看上去能夠思考交流的怪物,他真的是厄獸嗎?為什麼看起來與人類無異?
可與人類無異,入城光幕又為什麼會發出警報?
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猶豫與思考,而這樣的場麵,正是凱文所需要的。
既然力量這把工具的作用已經展現出來,就不必再轉彎抹角,與先前那般彎彎繞繞。
凱文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他抬起手,漆黑的堅冰抵在長官的脖頸處。
他長驅直入,盯著對方,繼續道:“這座城邦的城主是誰?”
長官心中雖已泛起波瀾,但凱文的話語卻如警鍾般,令他的理智與職責重歸本位。
“我……我不可能告訴你任何事情!”
長官眼神遊離,他本應與之前那般恐懼,但他還是聲嘶力竭地吼出聲來。
說完,他緊閉著雙眼,仰起頭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但緊貼脖頸的冰寒卻在下一刻遠離。
睜開眼眸,他看到白發男人早已背身遠離。
長官怔住,旋即連忙大聲叫道:“你要去哪兒?!”
凱文的腳步未有放緩,隻是微微揚起左手。
“找城主。”
凱文的身影漸行漸遠,然而他所遺留的冰寒氣息卻毫無消散之意。他並未告訴長官,人在最為糾結之際,其肢體和表情往往會暴露出諸多破綻。
就在對方猶豫不決之時,他已然從那眼眸的倒影中洞悉到了自己目標所在之處。
當然,這種猜測其實也沒那麼站得住腳,凱文心中盤算著,與其主動尋找獵物,不如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