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縮在沙發上大氣不敢喘,半張臉給門板拍的通紅,火辣辣的疼,不知道的還以為給家裏母老虎扇的,長空和馬大寶一左一右審犯人似的盯著他。
剛見識過長空的身手,馬大寶一身社會人打扮看著也不好惹,青年男子生怕這哥倆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趕忙掏出名片畢恭畢敬的遞了過去:總經理助理,黃嶽。
方龍吟在自家公司擔任總經理一職,這一點哥倆是知道的,但這當口,身為助理應該忙著處理老板生前留下的文件和事務才對,跑這來扒牆根算怎麼回事?
馬大寶把名片甩的“劈啪”直響:“看在方少麵兒上,寶爺我給你個機會解釋,但要敢摻半句假話,信不信爺當場給你錘成蜂窩煤!”
“信,寶爺,我信……”
黃嶽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說:“其實我是專程來找二位的,到門口聽到二位爺在裏頭談事兒,我這也不敢打擾啊,就站走廊上侯著了,剛聽屋裏沒聲了準備敲門,這不,就讓空爺給幹趴下了……”
“咋的,聽意思不服?”馬大寶擼袖子:“扒人牆根兒你還有理了?”
長空伸手把馬大寶按了回去,轉頭問黃嶽:“你說專程來找我們,找我們做什麼?”
“其實是方先生生前交代我來找二位的。”
黃嶽歎了口氣:“這事還得從昨下午說起,當時方先生正在禮堂彩排,中途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走了,方太太……還是叫劉小姐吧,劉小姐擔心出啥幺蛾子讓我跟著,我遠遠跟了出去,就看見方先生跟一女的在酒店大門外一角落裏聊天……”
“那女的長啥樣?”
長空無意打斷,隻是沒來由想起葬禮上那冰山美女,脫口問了出來。
“長挺普通。”黃嶽回憶:“但頭發老長了,黑直發,一直垂到腰眼,穿一身白色連衣裙。”
長空默默點頭:看來不是她,任何一個見過她的男人,絕不會用“普通”二字形容她。
“你接著說。”
“說是聊天其實更像吵架,方先生和那女的肢體動作都很激烈,最後那女的張開手想擁抱方先生,被方先生一把推開了。”
過了一會,見黃嶽沒再開口,馬大寶站起來說:“就這?方少外頭女人多了,結婚當天找過來糾纏不清也正常,你來就為告訴我們這事兒?”
長空示意他耐心坐下,看黃嶽此時為難的表情應該還有後話。
“寶爺說的沒錯,方先生外頭女人確實不少,別說婚禮前找過來了,就算當晚直衝儀式現場我都不奇怪,隻是……”
黃嶽頓了頓,歎了口氣說:“怎麼說呢,這事到此為止一切正常,怪的是,方先生本來要回禮堂,半道折回來特意囑咐我幾句話,我跟了方先生五年,從沒見過他表情像當時那麼嚴肅……”
方龍吟原話是:如果我死了,把剛才的事告訴長空和馬大寶,切記,別報警!
長空聽完頓時想明白一件事,自己將方龍吟的死訊告知他本人時,對方態度明顯有些奇怪,好像並不意外——正常人聽了這話的反應許是不屑、憤怒、甚至破口大罵,可方龍吟卻在短暫錯愕後,諱莫如深的說了句:你見過他(她)了?
現在看來,方龍吟早在儀式前就知道自己會死——無論他相信與否,至少有人提前告知過他,而這個人就是方龍吟話裏的“他(她)”——黃嶽見到的那個白衣女人!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