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島黑獄(1 / 3)

回到看守所,我又被暫時看押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兩個警察將我帶到看守所的院子裏,那裏停著一輛塗著迷彩的改裝吉普,兩個手持微衝的武警正冷冷盯著我,沒有更多的手續,很快我就戴著手拷被押上車駛出了看守所。

我知道車子應該正開往關押我的監獄,對於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我不再多想,但我從昨天就開始一直牽掛著母親,我不知道母親現在在醫院情況如何,畢竟母親是孤身一人來到杭州為我這個不肖兒子‘送行’,在醫院中還有誰能照顧她呢?我隻能虔誠地暗自流著悔恨的淚水為母親祈禱。

唯一令我告慰的是同寢的哥們和‘地頭蛇’許鬆還來探視過我,尤其是許鬆還來了三次,他說他對不起我,不應該告訴我那個消息,而且從今以後他也沒法來看我了,因為除非直係親屬外其餘人是不允許隨意探監的,若不是他求他大舅幫忙,恐怕他也來不了三次,說這話時他哭了。但我從來就沒有埋怨過他,作為朋友他已經很夠意思了。我並不想殺人,但在那種情況下殺了一個人我捫心自問其錯不在我,隻怨我運氣不好,而殺了人又逃不了那麼蹲七年苦牢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一切怨天不怨人”,我當時這麼自我嘲笑著安慰許鬆,直到數年後我不再是現在的我時,再次遇到了不希望遇到的故人後,我才明白了當時看似灑脫的一句話,其實是錯怪了老天!

我麻木的坐在車上,甚至忘了食水,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直到最後車子停下來後我才發現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我們竟然開了大半天,而眼前赫然是一片黃滔滔的大海,車子就停在一個偏僻小港口內,清新的海風迎麵撲來,使我頭腦為之一醒,卻更是驚訝了。

“難道杭州附近連個監獄也沒有?不可能吧!否則為何要把我送這來!”,我不由暗自嘀咕。卻注意到不遠處停著一艘墨綠色的快艇,好象是軍用快艇,因為上麵的人從製服上看明顯不是警察而是士兵。

接著一個簡單的交接手續後,我被送到了快艇上,照例是帶著手銬,但有所不同的是手銬是拷在一個鐵杆後,而周圍兩名持槍士兵的目光卻比原來的看押我的武警更陰冷,就仿佛是在看著一件了無生命的死物,讓我心底直冒寒氣,隱隱約約開始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快艇在海上開了一個多小時,從沒坐過快艇的我被暈得幾乎快要嘔吐了,而這時旁邊的兩名士兵卻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卻是冷冷的,在那笑容裏竟讓我感到一絲血腥的意味,直覺的我拚命忍住了胸口那翻湧的嘔吐感,不敢吐出來,直到一個灰黑色的小島出現在眼前,快艇的速度才慢了下來,駛入了小島上的一個小海灣。這時我竟發現那兩個士兵看著我眼中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其中一個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臉——好象正在拍著一條狗——冷笑道:“小子,算你走運!這頭一頓殺威棒算是被你躲過了!”。

“什麼意思!!”我不由打了個哆嗦,楞楞地看著這兩個士兵,還沒等我明白他們的話,其中一個已過來解開了我的手銬,突然一腳揣在我大腿上,狠狠地道:“起來!上岸!難道還要老子來伺候你!”,這一腳力量不小,差點把我揣趴在地上,雖然大腿上肉多還不算疼,但終於把我給揣得有些明白了。

在岸上一個高高的石崖頂端,一所位於全島最突出位置的石屋內,一雙浮腫泛紅腫泡般的眼睛正透過臨海的窗口注視著這一切,當看到我從快艇上被帶下後,‘腫泡眼’拿起身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他開始嗬嗬笑道:“朱公子嗎?你說的那個人已經到了……沒錯,挺年輕的一個小雜碎……放心吧,我會讓他知道‘中國最黑的黑獄’是個什麼滋味!”,笑聲中透出一股阿諛的油膩和殘酷。而這時,我正站在岸邊仰望眼前的那座建在孤島高崖上高牆厚磚電網林立的監獄,一陣激淋淋的顫抖突然湧過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