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一種境界?我又感覺到自己回到了當年快意恩仇的時代,一幕幕從武林時代起刻骨銘心的記憶在腦海中如電影般回放,直到我轉世輪回的那一刹那。
愛、恨、情、仇從腦中一一重演,我再次經曆從平凡到轉世的修真曆程,無數張麵孔,無數的情景不斷刺激著我的意識,從哇哇啼哭的孩提到奄奄垂死的白發;從混沌隱隱神石到絕望無助的今生,我再次遍曆數十世的人生生老病死,那種感覺自一瞬間萌發從一刹那結束,卻在我腦海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永恒記憶。
我是誰?!數十世的記憶充斥著我的記憶,我在痛苦和掙紮中再次迷失了自己,第一世中的那個五色圓輪到最後一世中的黑獄經曆不停的折磨著我的神誌,我迷茫而無助地隨波逐流,直到那始終一直不停縈繞在我耳邊的隱約哭聲終於吸引了我的神誌,我才終於從無數的記憶中覺醒過來。
睜開眼睛第一個感覺就是腰部以下好象都麻木了,一個嬌小無助的的身體正伏在我身上,那櫻櫻的哭泣在我耳邊回蕩,我終於清醒了過來。
忍不住伸出手撥弄了一下眼前的長發,我澀澀地道:“別哭……我們還有希望呢!”,懷中得嬌小終於抬起頭,那大大的眼睛中混雜著驚喜和激動,晶瑩的淚水泉湧而下,益發教我手忙腳亂。
由於繩索勒在我腰上,腰部直接承受了兩人兩百多斤的重量,麻木得失去知覺了,幸虧腦海中的神珠仍在緩緩運轉,一縷縷靈氣不斷修補、循環在身體的各個經脈,縱然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寒冷中,仍保持著我身體的各部分生機,我總算還能恢複身體的正常狀態。
一聲嘹亮得鷹啼在頭頂響起,我感到頭上一雙爪子在不停的抓撓著我的頭發。
“呀!它又來了!”,剛收起眼淚的歐陽青青驚叫道,想伸手去趕我頭上那隻鷹,卻又有些害怕,“從你昏過去以後,就飛來一隻鷹,老是要啄你,很凶的!”,那大眼睛還是淚漣漣的惹人憐愛。
“好了,你要再抓我頭發,小心變成脫毛雞!”,我有氣無力地對教訓那隻鷹,隨手又輕拍一下懷中少女,安慰道:“沒事,那鷹是我養的”。
默查了一下身體的狀況,情況實在不妙。為了擊毀那顆威力驚人的陰雷,我吐出了還不算成型的金丹拚了個同歸於盡,而我的身體更是一下子就賊去樓空,還被爆炸的衝擊波給震傷內腑經脈鬱結,靈氣幾個眨眼間就透支了,身體一時吃不住勁才昏過去。幸虧我那顆救命神珠最擅長的就是補充靈氣,因此我得以在短時間內回醒過來,但體內經脈和內髒的暗傷不是一兩天可以恢複的,這種情況如果在別處還罷了,但現在我正吊在環境惡劣的大雪山懸崖上,身邊還有一個柔弱女子需要我的照顧,長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情況顯然不妙的很。
“必須先上去!”,由於金丹已失,經脈受創,我靈氣的運行大打折扣,隻好盡力聚集少得可憐的靈氣以圖恢複多些體力。
“抱緊了!”我低頭對懷中伊人道,雙手則開始一分分向上收起繩索,慢慢將兩人拉上去。平時這點重量實在不夠我表現英雄氣概的,但現在我傷得不輕,靈氣空空,比一個正常人強不到那去,兩個人兩百多斤的重量可就對我的一種考驗了。
短短三十多米的垂直距離,我隻感到手臂上的肌肉都在呻吟,那個小女子倒是抱得我緊緊的,雖然溫香軟玉可我卻無福消受,冷汗一滴滴從頭上滲出,全身都處於一種超負荷的撕痛中。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我心裏默默地數著這些個令人痛苦而又感到希望的數字,終於當我雙手抓住崖頂突出的岩石時,我知道我們總算可以回歸直立人的正常狀態了。
“呼……”,坐倒在地上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後一個嬌怯的聲音道:“謝謝你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
我抬頭看著歐陽青青蒼白的小臉,苦笑道:“現在說這個還太早,我們所有裝備都丟了,希望能有命下山再說吧”。
“但至少現在我還活著,而表哥……隊長……鐵墩他們都……都……”,歐陽青青的眼淚又滾落下來,突然撲進了我懷裏放聲大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抱著哭泣的她,無言,放眼那白皚皚的雪峰,一片浩浩雪白中,不久前還充滿活力的幾條年輕生命此刻蕩然無存,所有一切都掩埋到了白雪之下,生命在大自然麵前竟如此的脆弱,但更可恨的是那草菅人命的家夥!!我暗暗咬牙!
我抱著盡情哭泣的歐陽青青,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這個少女今天所受的驚嚇和刺激已經太多了,她需要一個宣泄的機會,而我隻能為她提供一個溫暖的懷抱而已。
少女可以不管不顧的盡情哭泣,我卻不得不為現在的處境作一個打算。下山是不現實的,那崎嶇陡峭的路線和惡劣的環境,不是常人一天就能到達山腳的。而我現在強不了常人多少,且沒有沒有任何裝備,在神珠不斷恢複我靈氣的情況下,我倒是不一定死得了,可那少女就絕對是翹定了!但又不可能在沒有任何裝備和食物的情況下堅持到等人來救援,那麼剩下的就隻有一條路了。
歐陽青青終於哭夠了,抬起頭頂著紅紅的桃子眼,有些失神地看著我。看著她有些癡癡的樣子,我歎口氣,伸手捧住少女的臉龐,嚴肅地道:“他們走了,我們還活著,堅強一點,現在我們要麵對的是如何才能繼續活下去!”。
少女眼神開始清醒過來,總算開始意識到我們的處境。她四處打量了一下,惶然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我緩緩道:“你相信我嗎?”,歐陽青青聞言一怔,揉揉那桃子般哭得紅腫的大眼睛,竟然扁扁可愛的小嘴道:“命都是你救的,我還能說不相信嗎!”。
“哈……”我不由失笑,看來她比我想象的堅強呢,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深吸口氣,我站起來指著麵前的岡仁波齊峰狠狠地道:“爬上去!隻要爬上去我們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