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雪地上,雪崩後的鬆軟雪層深深陷住我的雙腳,吃力地,我雙腳拔出再落下,拉著少女地手,一步步沿著山梁向上跋涉。
令我驚訝的是雖然我沒有給出任何理由,主要是我沒有信心和她解釋她恐怕不會相信的真相,但歐陽青青在沉默半晌後居然同意了我的決定,這說明她十分信任我,多少令我有些感動,讓我更有了一種一定要保護這個可愛少女的yu望。我的打算很簡單,那美麗的岡仁波齊頂峰,它距離我們已經不遠,隻有一千米左右,而且越過這片斜坡後沿著山梁就可以爬上去,就算沒有裝備我也有信心到達那裏,隻要到了那裏,今晚又是月圓之夜,如果當年的禁製和我留下的後門仍然有效的話,剩下的就沒有問題了!
現在我覺得這才叫真正地登山,提不起靈氣的我和常人一樣,就連周圍那寒冷的溫度也開始讓我覺得難受了,而作為一個女孩子的歐陽青青恐怕比我更不堪。
我暗暗著急,必須盡早改變這種情況,因此我更加努力轉動神珠希望能盡早修複體內傷勢,重新聚集渙散的靈氣。每過一分鍾我體內情況就會好起來一點,但無法進行真正入定的我,覺得靈氣的恢複速度仍然太慢,至少除了那雙手,現在我無法給予身後的少女更多的幫助。
一步步,一步步,我們向峰頂接近。天漸漸黑了,山頂的溫度也越來越冷,最糟糕的是寒風漸起,且越來越大,我感到身後少女的情況腳步越來越沉重,喘息聲更是頻繁,但她仍在堅持,咬著牙,跟著我的腳步爬向峰頂。
其實我也好不到那去,同樣感到吃力,就連那隻鷹也忍受不了峰頂的寒冷,飛落在我肩膀上與我擠在一塊了。這短短的千多米距離實在是考驗我們的意誌,不過就在天色完全黑下來前,我們終於攀到了山頂。
就在那裏,那傳說中聖潔的頂峰,歐陽青青跪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麵旗子,把它迎風招展在雪白的山頂上,哭著叫道:“隊長、表哥、鐵墩、大山!你們看啊!我終於實現我們的夢想了!在岡仁波齊上插上了我們的旗幟!你們看啊!看啊!”。
“看啊……看啊……”,少女的聲音咽嗚著,回蕩在寂靜的山頂,寒風呼嘯中卻是淒涼而催人淚下。我怔怔地看著她把那麵寫著五個名字的旗子虔誠地埋在了山頂,親手把一捧捧雪堆成一個一人多高的雪墳,那裏麵埋葬的是四條不屈的靈魂。
當最後一捧雪被歐陽青青壓實後,她回過頭來,看著我淒然笑道:“現在,我就算死在峰頂,也終於沒有遺憾了!”。
我腦子裏轟然一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肯隨我爬上山頂,竟然是作好了死的覺悟!想到她那麼堅定的一步步爬上這個她曾經無比向往的地方,一步步咬著牙爬上這個自己決定的最後終結之處,一步步以必死的決心來實現逝去夥伴們共同的夢想時,我竟感到心都在顫抖,這個堅強的女孩啊……
我終於忍不住落下了自覺悟以來的第一滴熱淚,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大吼道:“傻瓜!你不是說過相信我嗎!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
少女淒然笑道:“不用再騙我了,這裏,海拔6638米,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的”。
“笨蛋!不要自以為是!我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你隻要等到月亮出現就可以了!”,我惱怒地對她道。
“是嗎,等到月亮出來……但是……我已經等不到了啊……”,少女呢喃著,竟伸出手撫mo著我的臉喃喃道:“我忘了告訴你……其實你……很好看的呢……”,小手從我臉上無力的劃落下來,嬌小的身體倒向我懷裏,閉上了眼睛,我這才發現她小臉白慘慘的,透過手套竟還能感覺到那冰冷。
“笨蛋!笨蛋!!笨蛋!!!”,我又急又怒,知道少女經曆了太多的驚嚇,又哭又累了一天,還掙紮著攀上峰頂,早已心力憔悴,她又沒有我那樣可以免費供應靈氣的神珠,能堅持到現在才倒下已經是奇跡了,而我居然沒想到這一點!
我手忙腳亂地找了個可以略略避風的地方,緊緊把少女摟在懷裏,想也不想的捧起她那蒼白的小臉,一低頭就吻上了那冰冷的櫻唇,頂開貝齒勾出她的小舌,將我的舌尖抵在她舌下。
此刻當然不是我故意占美女便宜的時候,而是正拚了老命把體內那努力了好一會才凝聚起來的,少得可憐的靈氣透過舌尖送入她體內,拚命為她激起生機。
一點,再一點,再來一點……
我拚命把腦內神珠過濾出的靈氣凝聚,但通過受損經脈後那靈氣十成中剩不下一成,大多全都損耗在自動疏通經脈上了,而且由於金丹已經不存在,因此凝聚下來的那點靈氣失去了足夠強大的依附,同樣又遊離損失了不少,再通過兩人隔體傳功,更是聚少離多,真正能送入歐陽青青體內的實在是少的可憐,這時又急又怒中的我甚至開始咒罵起以前能肆意揮霍靈氣的日子了!
我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那零下三十多度的寒冷竟然無法將我臉上的汗水凝固,我臉色也開始漸漸蒼白起來,太多靈氣的消耗已經令我身體吃不消了,腦內神珠的靈氣供應已經是入不敷出,但我仍然在拚命透支身體內每一點可以壓榨出來的靈氣,隻求可以將少女的生命奪回,我決不允許這樣一個可愛而堅強的MM在我懷裏香消玉殉!!
我神誌也開始漸漸混沌起來,但意識裏仍堅持著把所有靈氣通通送入歐陽青青的體內,可舌尖傳來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冰冷,那種生命正從我手中消失的感覺令人顫抖,我再次感到了自己的無力和絕望,自己所無法接受的死亡感受從少女身上傳來,令我狂亂而無法自持!耳邊傳來一陣陣悲戾的鷹鳴,但我已經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