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聞野斜靠在牆壁上，左手牢牢握著女孩的手腕，她的淚水砸下來，濕潤了兩人貼在一起的手掌。
冷冷看了黃江毅一眼，他的目光還在烏衡身上打轉，眼裏帶著莫名的打量。
司聞野用手背擦了把嘴角的血跡，眼神冰冷，吐出一個滾字。
旁邊有人狠狠踹了下他的膝蓋，劇烈的痛感傳來，他踉蹌了一下，烏衡扶了一把，兩人一同撞到斑駁的牆壁。
她的眼淚流的更多了，哭聲愈發明顯，蜷在他手裏的手掌動了下。
察覺到女孩的意圖。
司聞野將她的手握的更緊，沒看她，死死盯著黃江毅他們，話卻是對烏衡說的：“別相信他。”
“呦嗬。”黃江毅蹲下來，“苦命鴛鴦啊。”
“行，既然這樣，那就成全你們。”
七八個人全圍上來，拳腳落下來。
司聞野起初還能擋一擋，但要護著烏衡，再加上糾纏這麼久，力氣已經不夠，隻能擋住他們揮向女孩的拳頭。
而他自己，悶聲承受著一陣又一陣痛感。
烏衡在他懷裏，少年的下巴擱在她頭頂，他的雙臂緊緊圈住她，為她劃出一方安全的天地。
她的白衣服已經沾滿血跡，都是他的。
司聞野死咬著牙關，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痛苦的悶哼卻不斷從喉嚨裏溢出。
烏衡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個夜晚，當時，另一個男人也是這樣，將她死死護在懷裏。
她哭到顫抖，溫熱的血跡落到頭上，雙手緊緊環住少年的腰腹。
深夜裏黑色籠罩一切，沒人知道，在漆黑的巷子裏，發生著什麼。
黃江毅他們打累了，伸手要去拽烏衡，卻被意識尚存的少年揮開。對方也沒客氣，使了個眼色，旁邊混混撿起地上的棍棒。
“小心。”烏衡掙紮著要從司聞野懷裏出來，卻被對方摁回來。
重物撞擊的聲音傳來，烏衡的瞳孔睜大，喉嚨像堵了一團棉花，幹澀發疼。
棍棒落到地上，一切都在那一刻靜止了。
司聞野額頭的血順著臉龐流下來，沾到她的衣服上，黑色耳鑽被血染透，烏衡哭的眼睛都花了，嗓子裏隻能發出嗚咽聲。
少年臉上都被血糊住，身體往下墜，栽到她懷裏，手指微動，眼睛半闔，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別…別哭。”
他身上的黑色衣服被血染的濕透，摸她臉的手無聲墜落。
烏衡抱著他，不知道從哪下手，額頭抵上他的，不停地吻著他的眼角，嗓音顫抖：“司聞野，你別睡啊，別睡。”
黃江毅等人見狀，意識到犯了大錯，急匆匆地逃走。
黑暗中，隻有女孩痛苦的嗚咽聲。
烏衡在地上摸索著，冰冷的手機，屏幕已經碎了，她止不住地發抖，撥了救護車的號。
懷裏的少年，氣息已經很微弱了，她沒敢挪動他，隻跪坐在他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
——
這一夜，是星和市下雪前最冷的一晚。
市中心最好的醫院燈火通明。
耿原幾人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司父司母都在，旁邊還有一個年紀相仿的女人，烏衡蹲在牆邊，下巴擱在膝蓋上，臉上紅腫一片，白衣服染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