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京市終於有了秋天的味道,墜入眼的盡是金黃。
道笙還記得,她生病住院的那年,同學們高考結束後各奔東西,不少人都填報了京市的大學,朋友圈曬過各種各樣的照片。
她心生豔羨,總是央求著傅白榆給她拍照片回來,傅白榆則說,京市的秋天最美,等她痊愈後帶她去看。
那時候她身體孱弱如紙,從沒想過自己會有痊愈的一天,更沒想到,六年後她會在這座城市最美的季節和最愛的人步入婚姻殿堂。
十一月二十日。
坐在酒店的化妝間裏,道笙看著化妝鏡中的自己,杜念瑤做超模時的頂級禦用化妝師正在給她上妝,周圍是身穿米白色緞麵禮裙嬉笑打鬧的伴娘團,神情有些恍惚。
準備了小半年的婚禮,真的就這麼來了。
雖說婚禮是在京市舉辦,但習俗還是按照薌城的來。
婚前杜念瑤已經將各類注意事項列出來給了傅白榆,傅白榆認認真真記下了。
用杜蘇陽的話來說就是,隻怕傅學神當年高考都沒這麼專注過。
按習俗婚禮前一天新郎新娘是不允許見麵的,於是道笙留在了“娘家”星河灣,傅白榆則去了“新家”。
嗯,還是星河灣。
事實上兩人的直線距離隻間隔了不到五十米而已,隻要同時往陽台上一站都能看見彼此。
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道笙和傅白榆領證的第二天,傅彌生買下了隔壁單元樓的一套複式送給兩人當新婚禮物,如果說之前住的那套是樓王的話,那麼這一套就是樓王中的樓王方位。
傅白榆也沒拒絕,啃老啃得理所應當,非常愉快地收下了大禮。
畢竟他現在的工作收入雖說比同齡人高出不少,甚至以後逐漸升職還會更高,但想全款買下星河灣的房子,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從南宋時期開始幹。
傅醫生向來有自知之明。
二十五歲全款拿下星河灣,不靠自己,全靠爹媽,未來可期。
裝修的時候杜蘇陽來參觀過,打工人咬牙切齒地指著廁所的地磚控訴,“指不定這塊就是我貢獻的!”
婚禮前一晚道笙沒怎麼睡著,緊張得不行,杜念瑤更是睡不著,淩晨三點就起來忙活。
又是貼喜字又是掛氣球,隻是星河灣的房子太大了,哪怕裝飾得喜慶,人少也顯得冷清。
為此杜念瑤特意叫來了幾個私交甚好的閨蜜,充當道笙的娘家團。
道笙望著幾張雖陌生卻滿是慈和的臉,感激地看向杜念瑤,“媽媽,謝謝——”
“寶貝,”杜念瑤及時打斷了她的話,“今天我是你的媽媽,我送你出嫁。”
道笙隱去了眼底的濕意,重重點頭。
七點傅白榆要來接親,杜念瑤一瞧時間還早,強行把道笙按在按摩椅上,叫來早就準備好的美容師給她做上妝前的肌膚護理,順便能再睡一會兒。
沒多久,門鈴響了,來的是陳籽言三人。
道笙隻來得及跟她們打一聲招呼,三位伴娘就被安排著去做麵部SPA了。
一周前杜念瑤親自從意大利把主婚紗帶了回來,早已送到酒店讓管家妥善保管,以便接親儀式結束道笙直接到酒店 換上。
而接親時道笙穿的就是杜念瑤為她準備的那件出自京繡大師之手的傳統中國紅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