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腦海裏一直存著一個故事,也許是媽講給他聽的,也許是爸講的,也可能是自己做夢夢見的,他也記不清了,隻知道自己聽過這個故事,可能是自己五歲的時候,也可能是十歲,也可能是出生以前,他還是記不得了,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從前,人是有翅膀的,那雙翅膀潔白無瑕,象他們的心地一樣善良,他自由的飛來飛去,在山林和曠野中。
有一天,人摔進了滿是淤泥的腐臭池塘,折斷了他的翅膀,他在池塘裏麵掙紮求生,他掙紮著,但是他擺脫不了,水草纏住了他的雙手,淤泥陷住了他的雙腳,甚至連斷了的翅膀沾上了泥水變得沉重不堪。是生存還是死亡?他割斷了自己殘缺的翅膀,任由黑水湧進他的五髒六腑,他活著,卻用一顆黑色的心髒。
或許不對,李霖想,也許故事是這樣的:
從前,人是有翅膀的,他生活在一片肮髒的池塘,這對翅膀,沾滿了水草和淤泥,他想飛,卻飛不起來。
“我不喜歡池塘,它象個監獄,把我緊緊的鎖住,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飛翔的感覺。”人說,有時候,我會覺得它很肮髒,但是,人麼,總是把罪責推在池塘上,卻忘記看看自己到底是多麼肮髒,不是池塘染黑了我,也許是我染黑了池塘。”
“我原本就屬於池塘,飛隻是夢,夢醒了,生活還要繼續,我們本來就是同流合汙的。”
李霖想得頭有點大,越想反而越來越模糊,想到最後故事竟然支離破碎了,隻剩下了骨頭片:
從前,人是有翅膀的,他生活在池塘。
“我是誰?”人說。
池塘還是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