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淋跟隨徐老大出外開展乞討業務。自這日起,林淋開始以自己的視界觀察這個世界,一邊跟著徐老大養活自己三人,一邊學習融入這個世界。小乞兒自那日後又過了兩晚便醒來,所幸皮外傷居多,內傷無礙,將養些時日也就可以走動了。
林淋與徐老大詢問小乞兒來曆,打算盡份力送其歸家。無奈小乞兒隻知曉自己四歲半,沒見過父母,也不知姓甚名誰,隻是相依為命的婆婆叫他蓮芯兒。蓮芯兒跟婆婆一路流浪到南陵城,那日婆婆不見了,自己餓得發慌,出門找婆婆,進了東來客棧後巷,被香氣誘惑,實在沒忍住抓了一個烤餅就往嘴裏塞,卻被胖廚子抓住打個半死。
徐老大的見此也就先收留蓮芯兒,看能否在城中尋到婆婆再說。林淋叫了幾聲蓮芯兒,總覺得哪裏不得勁,又說不出來,於是自作主張給蓮芯兒取了名姓:徐苦兒。蓮芯不就是個苦嘛,這倒黴孩子經曆也是個苦。就叫苦兒了,姓就隨徐老大姓唄,救命恩人,不寒磣孩子。
一個多月後,外出做業務的已成了三人,一大兩小,倒也不至於餓死。林淋還時常帶著徐苦兒到東城偷聽盧夫子講學。轉眼六年過去,徐苦兒已經高了一大截,林淋也12歲了。南陵城中近兩年漸漸多了不少流民,要飯業務也開始艱難起來。不少流民開始有了一些小團體,漸漸有了劃分地盤的趨勢。徐老大帶倆小孩,不占優勢,於是也刻意尋找一些落單流民抱團,守住了自己的廢院子。其中有兩個半大少年,是城外鎮上鐵匠的兒子,母親早亡,父親死後兄弟倆被人攛掇進城發揚家傳手藝,卻被騙光了那點微博遺產,也就成了流民。這哥倆十五六歲,比旁人高壯,有點二憨憨的感覺,林淋惡趣味興起,就給人取綽號熊大熊二。兄弟二人嗬嗬隻笑,也不反駁,從此大家就這麼叫上了,時日一久,本名也就沒人再提起了。
林淋眼見要飯大業競爭日益激烈,就尋思著動用前世見識,搞點產業改善生活。這幾年也算摸清南陵城的路數了,領先起碼千年的見識還不是手到擒來?苦於沒有原始資本,自己也不想受那個累親力親為,就打算尋城中富戶,以技術和點子入股,扶持個明麵上的商業巨子出來,自己穩居幕後逍遙自在。
仔細回憶前世的知識,竟然發現記憶清晰無比,連一些自己僅是粗略看過一遍的大部頭書籍都能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裏,包括各種影視劇網絡八卦,隻要聽過見過,自己凝神回憶,總能記起。
瀾國瀾曆292年夏六月初六,林淋正式開啟了在海瀾星的致富大業。然而從這天起,也同時開啟了護城河一日遊的兼職業務。
林淋整理了硝石製冰的土法,準備充足,覺得可行,找上東城費家。費家在南陵算中上的富戶之家了,城外也有千畝土地。費家家主費洪是個大胖子,夏日最難熬,這也是林淋首先找上他的原因。林淋穿著一身明顯不合身的薄長衫,這還是慫恿熊大熊二敲了一個從青樓出來的瘦小書生悶棍得來的。選在正午最熱時分來到費府求見,滿懷憧憬卻被擋在門外。費老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無奈之下林淋就在費府正門當著門房麵現場製冰。眼見清水成冰,夏日炎炎,這一幕嚇壞了門房,終於驚動費洪。
順理成章的被當作貴賓邀請進府,再次讓費洪親眼驗證過後,林淋準備開始忽悠大法。然而,土著的智商和狠厲雙雙在線。在詢問清楚各種細節之後,費洪麵色古怪地盯著林淋:
“你要跟我合作?”
“來人,把這小雜碎扔進護城河,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林淋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四個家丁按住,一張破布塞住嘴就被抬走。不到一炷香時間,已經被扔進東城外護城河。林淋順著河流衝去三四裏路,才抓著岸邊野草爬上了岸,濕淋淋回了老窩。反複琢磨,才發覺自己太天真了,這不是前世法治社會,即使前世也難免這種過橋抽板的倒灶事。
想得太天真,也沒有相應的實力,在這個世界想要安穩發財,根本不可能。意識到這點,林淋也很無奈,隻能暫時忍下這口氣,先猥瑣發育了。費家得了秘技,不多日竟在城裏開始售賣冰塊,林淋得知,壓下的情緒給重新撩撥了上來,也想不到什麼辦法,於是三天兩頭跑到費家店鋪、攤位搗亂,一身髒臭惡心人,看人要動手就跑。費洪得知消息,也不生氣,頗有幾分玩味:
“小雜碎想跟我玩?嗬嗬。”
考量了一番,轉頭吩咐下人,再看見這小子,逮住就扔護城河,也別傷他,就讓他多清醒清醒。於是,林淋長達兩年的兼職副業——護城河一日遊,就這麼開始了。每個月總要被費家的下人家丁逮住一兩回,不管他有沒去搗亂,被人二話不說往河裏一扔就完事。徐老大這群人,幾次去河裏撈上這小子,正好抬到那破土地廟,脫光濕衣衫,生堆火給烤幹穿上,再回城。次數多了,見沒真個出什麼大事,徐老大他們也就見怪不怪了。就隻一個徐苦兒,每次都是擔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