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童出世(2 / 2)

左右二老不作推辭,到主位與三人一一見禮,順勢左右坐下。燕無咎又吩咐在廳中安排好書桌,備齊筆墨紙硯。這是常規準備,一場文會詩會,總有人記錄,已備稍後或出詩集文集,有驚豔作品問世,更會名聲大噪,流傳後世。此次其餘參賽沒有提供文房四寶,乃場地所限,人數不算多,也無需計較誰先誰後那一點時間,總體還算比較公平的。

“有詩作的即可當場頌出,到無人上場為止,一人限一首。開始!”

燕無咎宣布完畢,回身座下,五人端起酒杯虛敬一杯喝下,便各自端坐。

場中一時無人站出。也是詩詞又豈是說作就作的,即便恰好有未發表的舊作合題,稍微等等再出場也不晚嘛。各自沉吟間,張黎微拂衣袍,徑自而出,微笑自信如春風拂麵,朝主位拱手致禮之後,便環顧四方開口:

“諸位謙達,在下獻醜,權做拋磚引玉吧。”說完,踱步而行,似是醞釀情緒,幾步之後,腳步不停便是滿懷感情,沉聲吟道:

“赦令甫出京,”

“山河萬象新。”

此時張黎已踱步至後半廳,兩邊都已算作是末席,就見張黎微微側首,雙手過肩,朝東北方向略一拱手,同時又念到:

“君恩深似海 ,”

“世態樂如春。”

“《元旦望闕》,諸君見笑!”

說罷,四方施禮,姿態謙虛,卻暗含傲然之意。林淋盤坐已久,雙腿麻木,已是伸直雙腿,藏於案下,側身倚靠酒案,左手扶案,右手端著酒壺,時不時輕抿一口。啤酒也是酒啊!畢竟現今還是個未成年的身體,不如前世“酒精考驗”,此時已是微醺,更是放鬆。聽完張黎詩作,自顧自輕聲讚了一句:

“妙啊!這個馬屁高大上!”

林淋是真心讚歎,隻不過方向有些跑偏,聲音也不大。張黎施四方禮,見林淋此時姿態與眾不同,就稍微注意了一下,正好碰上林淋這句自言自語。雖不知何為“高大上”,但“妙啊”、“馬屁”幾字聽得分明。這是在諷刺自己啊!張黎臉色變了變,輕哼一聲,旋即裝作無事,灑然歸座。

書桌有人記錄完畢,捧著紙張來請張黎確認無誤,便交於評判席去了。五人依次傳閱,青衫道髻隨手遞出,燕無咎麵色不變,其餘三位微笑點頭。眾人見了張黎領先出頭,評判席似乎也有讚賞之意,一時氣氛高漲,終是陸續有人出場。林淋吃吃喝喝,已是又換過了幾個姿勢,酒足飯飽,已經覺得有些無聊了,就開始尋思著燕無咎今日之舉有何深意。

場中已有十多首詩詞完成,這時突然有了個冷場。一人下場之後,竟無人接續。燕無咎與幾位評判以目示意後,朝廳中問道:

“還有哪位才學願出場展示一番?”

一時無人上場,燕無咎也不催促。就在眾人都在觀望時,一個有些喏喏的聲音響起:

“我…我…也想試試。”

眾人朝聲音處望去,卻見是廳中角落,混雜站著七八名下人隨從侍者,從這堆人身後,擠出來一個小胖子,十二三歲的樣子,一身青衫明顯偏小,領口、袖口、衣擺處露出了一截內裏,竟是內著一身錦袍!

林淋也好奇望去,一見之下不禁麵色古怪。這小胖子熟人啊!這不是老費家的三少嗎?這胖子叫費有涯,據說名字是自己要死要活逼著老爹改成的。林淋與費家幾年鬥法,整治過這胖子好幾回,對這胖子的總結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這傻兒子卻不自知,自詡讀書人狀元才,在南陵城時常整出一些幺蛾子。見是這位出來,林淋也不免興致盎然,端正坐姿,準備正經地“吃瓜”。

此時左列下首幾席,席後站著的一些學子裝扮者之中,也有一人怔怔地看著費有涯,直是目瞪口呆,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這大冷天的,這是又驚又怖,給嚇的。身邊幾人見他有異,關切詢問,這人忙回神斂色,連道無事。隻是見費有涯已步入場中,全場注目,他也不好再做幹涉,隻在心中自求多福了。

見又有人出場,雖稍有些不倫不類,燕無咎又豈會在意,示意可以繼續。費有涯有些局促,學著他人施禮倒有模有樣,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大聲念到:

“旦日詠雪!”

“河上一籠統,”

“井上黑窟窿,”

“黑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腫。”

全場俱靜!林淋滿臉看神仙的樣子,一下沒憋住,拍案大喝:

“臥槽!神童啊!”

瞬間吸引全場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