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纏住他,公子先走!”
一聲暴喝自院內房屋中傳出,離院門近在咫尺的玄宙二人一驚:對方有幫手!玄宙當機立斷:
“師侄房頂截殺,不必留手。”
玄宙也不停留,語聲落罷,人已一點地麵,飛身入院,直朝屋內撲去。皇甫唯一則是縱身而起,在院牆上借力再起,飛身上了院中一株樹冠之上,雙足踏著枝葉,如大雕一般,滑過數丈空間,越過了小院,再幾個起落,落在了另一株大樹之上。巧合的是,正是先前崔仲軒藏身的那株。
皇甫唯一是要以百步穿楊的箭術,做最後的一道埋伏。而玄宙這邊,奔至那打鬥傳出的房間時,就聽到有木條斷裂聲,似乎是破窗而出的聲音。不敢耽擱,玄宙踏步折身,也是看準房屋這麵的窗戶,飛身縱躍,雙掌當先,擊破窗戶就跳進了房屋。
“走!”
玄宙擊破窗戶那一刹那,屋中有人一聲厲喝。玄宙隻見幾道人影同時一個前撲,紛紛撞破屋牆木板,竄出了這間屋子。同一時間,屋頂兩張大木板從中分開,大片的白灰隨之掉落飄散。這一係列變故就在玄宙破窗而入這一瞬間發生,待玄宙落地之時,整個屋牆倒塌,房頂當頭塌下。
“轟”地一聲,煙塵四起。後院大樹上的皇甫唯一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竟惹出如此之大的動靜,到底是何方神聖在給林淋幫手,交手之間破壞如此之大。皇甫唯一不知屋中變故,隻以為是高手交手所致。但當那煙塵中大量的白色粉塵被他察覺時,他才驚覺有異。
皇甫唯一發覺不對勁時已經晚了,屋中交手鬧出動靜之人乃是四名丐幫好手,這類裝神弄鬼挖坑埋人的把戲正是拿手好戲。而這小院本就是侯晉按林淋要求專門布置的,連那屋牆,都被拆得大半,再用木板遮上而已,為的就是這一塌頂。
玄宙很狼狽,任他功力再高,猝不及防的這一係列打擊終是傷到他了。更可惡的是,滿屋飄蕩的石灰粉,避無可避,待要防備時已經入眼不少。
釋家大德的形象不再,屋頂的坍塌倒是並未造成玄宙多大的傷害,隻是些皮外傷而已。但雙目確實切切實實受創,不能視物。
“皇甫唯一!射殺所有人!”
玄宙金剛怒吼,羞怒與殺意充斥胸懷,哪還顧及自己律宗大德上師的身份。他這運足功力的一吼之後,突然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沾染在一身白色粉塵之上,更顯醒目。
玄宙一口內氣再也提不起來,跌坐在廢墟當中,他心知中毒了,卻一時沒明白何時被下了毒。玄宙功力高絕,但多年未涉江湖,對這些江湖上不恥的下三濫手段失了戒心。說白了,玄宙還有江湖正道的底線,畢竟出身釋家,多少還保有那麼一絲“天真”在身。此次若非嫡傳弟子元聞身死,他也不會犯了嗔戒,親自出手了,更不會栽在這些不入流的齷齪手段上。
從那一張紙片開始,就是林淋故意設局,上麵塗毒,引誘人沾口水。一般人讀書看信,都有這習慣。當然,這一手不成也沒關係,畢竟是不可控的。但有後手啊!那滿屋頂的石灰粉,可不單單隻有石灰粉,丐幫分舵將能提供集的毒物都混進去了,不客氣地說,玄宙此時就是個妥妥的“毒人”了。
林淋從另一間房中出來,揮手扇扇彌漫的煙塵,持刀走向玄宙。玄宙聽得動靜,張了張口,卻是一聲歎息,人也終是平靜下來,調整了一下身體,以一個標準的釋家弟子打坐姿勢,開口默誦經文。
林淋麵無表情,最厭煩這種虛偽的作態了,要真是得證的大德上師,兩家也不會結仇了,何至於此?他也不管這是人家一輩子的持戒修養,反正就是該死之人而已。幹脆利落的兩支袖箭射出,分襲咽喉心髒。如同對待崔二公子一樣,最終也是梟首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