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見蘇瑾沉思,秦玉不禁問道,他怕自己遺漏了什麼消息。
“沒什麼。”蘇瑾搖頭,這種沒有依據的猜想,不足為外人道。
秦玉便不再問,他張了張口,蘇瑾看出了他的遲疑,道:“你想說什麼?”
秦玉開口道:“其實,此番前來,楚君還有一句話要我帶給你。”
蘇瑾心下一動,剛想說什麼,就聽得外麵一陣嘈雜,往門外看去,原來是飛雲覆雪等人簇擁著楚雲琛進了府衙,而後麵的差役押送著幾個滿身是血、目露凶光的人。
再看楚雲琛,他的眸中盡是還未褪去的漠然與淩厲,幾乎讓人不寒而栗。
“把人看好了。”
楚雲琛淡漠的聲音傳來,飛雲和覆雪應是,見蘇瑾過來,覆雪悄悄地給她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劃了一下,蘇瑾還沒說什麼,楚雲琛就像是有所察覺似的,微微側目道:“你們很閑?”
飛雲覆雪像腳底抹油似的溜走,秦玉見狀也忙道:“我,我去幫忙審人。”
渾然忘了前不久他還是被審的那個。
楚雲琛對蘇瑾斂聲道:“鎮上現在不太平,你平日裏走動千萬小心。”
蘇瑾見他不動聲色地側了身子,直接上手按住他的手臂。
“別動。”
瑩白的指尖按在楚雲琛的深色勁裝上,對比格外明顯,勁裝下緊繃的肌肉昭示了這具年輕身體的蓬勃與力量。
楚雲琛的呼吸竟亂了一分,他順著蘇瑾的視線,看見了自己的傷口,低聲道:“無妨,沒有毒。”
這樣的小傷,因為顧著刺客的事,他還未來得及處理。
血跡在深色衣服上並不明顯,如果不是覆雪提醒,蘇瑾也不會注意到這裏的一道傷口,她抿了抿唇,道:“那也耽擱不得。”
楚雲琛被蘇瑾帶回房間,府衙裏是有他的住所的,雖然楚雲琛極少留宿這裏,但裏正還算盡心,每天都有人來收拾。
蘇瑾為各種各樣的人包紮過各種各樣的傷口。
她甚至給剛淨身的內侍上過藥。
都是苦命人,也不講究什麼高低貴賤。
但眼前的這個人又不太一樣。
她不是第一次給他上藥,可這一次不知為何,楚雲琛灼熱的目光有如實質,落在她的頭頂,讓她在這深秋裏漲出一點微熱來。
尤其是他脫掉外裳和裏衣後露出的精瘦腰身和結實有力的胸膛,讓蘇瑾不禁深吸一口氣。
邊上藥,邊聽得楚雲琛醇厚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他們偽裝成流民,混在人群裏,挾持了幾個孩童,當時情況緊急,便顧不得許多了。”
千鈞一發之際,他從惡徒手中搶下了小姑娘,也因此受了傷。
楚雲琛說得輕巧,但事實上傷口並不淺,他之所以麵不改色,隻是因為身上這樣的傷疤太多了,看得人觸目驚心。
哪有將士的功勳不是靠命拚來的。
“宋太醫剛到,這些人就坐不住了。”蘇瑾凝眉道。
“秦玉和宋維代表的是宮裏的旨意,衛衍再狼子野心,他的使臣身份也是對他最大的桎梏,他隻要在燕國一日,就不敢輕舉妄動。秦玉還同你說了什麼?”
蘇瑾道:“他說原本要來的是張慶張大人,是後來才換了宋太醫,王爺和我說過,張太醫是秦知煥的師父,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會有換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