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勢奇快,破空而來正要劃頸而過——

“住手。”

一道黑影閃出。

黑袍團長小臂一橫,覆滿黑鱗的護甲與黑鐵大刀鏗鏘相擊,頓時劃拉出讓人牙酸的金屬咯吱聲。

刀刃重重劃下,在堅硬的黑鱗護甲上擦出一道白金火線。

黑袍嗓音冷凝:“退下。”

聞言,出刀之人微微抬眸。

他穿著預備軍自行拾掇的統一青黑甲胄,身形高大,甲胄寬厚,將全身籠罩,黑沉沉的高大身影帶來的壓迫感絲毫不比黑袍弱。

與身上甲胄同樣材質的兜鍪(戰士頭盔)兜頭罩下, 與脖頸鐵甲相連,隻露出一雙漆黑沉默的眼眸,和蒼白鋒利的下頜線。

我想象中的兜鍪的樣子,圖片人物是秦時明月中的龍且,隻是舉個例子,大家別KY別KY

他不做聲,也不後退,沉默的將黑袍看著。

黑袍再次開口:“退下。”

黑刀卻依舊架在黑袍手臂上,出刀之人無聲與他對峙良久。

直到喻濤側目一瞥,那人頓時收刀後退。

下一秒,機弩陣營紛紛架弩,對準了老師團。

機擴聲整齊劃一。

這片黑沉沉的預備軍氣勢沉穩,並不攜帶一絲殺意。

機弩小隊也隻是舉起臂弩,並不動作,似乎隻是限製老師團的行動,並沒有主動發動攻擊的意圖。

“你們……”老師們原本輕鬆的神色卻反而凝重,“你們,不是五行預備軍。”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五行預備軍才成立不久,隻經曆過赤雲漠賽場,沒感受過真正的戰場。

氣息幹淨,有戰意,但沒血氣。

這支黑甲軍卻……

老師們都曾上過戰場,眼前這支黑甲軍,定是重刀飲血無數,身上的血腥氣才會這般濃鬱。

衝天血氣,厚重得,都要仿佛要凝成實質了。

原本以為五行暴動隻是學生們淘氣,惡作劇而已,現在看來事情怕是不簡單。

老師團紛紛將視線挪到曲主任身上。

五行內部事,自然是要由五行校內領導處理。

被眾人投注視線的曲主任,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突如其來的狠厲一刀震懾住了。

自從被黑袍團長救下後,便一直死死盯著黑甲營中那人手一把的黑長大刀。

他蒼老的臉上,佯裝的焦急還未褪去。

落在黑刀上的視線,卻實在稱不上是溫和。

那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陰冷視線,潮濕,黏膩,充滿了殘忍之意,像是劇毒的蛇,在鎖定曾經逃脫的獵物。

可他的嗓音,又是和眼神截然相反的慈祥,和藹,充滿了溫度——

“孩子們,你們,”他溫和問道:“究竟是什麼人?”

怪異的割裂感。

冰冷黏膩的視線逐一劃過這群身披黑甲,臉戴麵甲,讓他看不清真實麵容的學生們身上。

他笑嗬嗬道:“你們,是五行的學生?”

無人回答。

黑壓壓的人影,視線沉默寂靜。

黑沉沉的視線卻仿佛兼具重量,靜默中,曲嘯似乎聽見了山崩海傾的聲音。

他恍惚一笑:“抑或,曾經是五行的學生?”

他將視線落在手持黑刀的刀營上:“黑刀。”

又瞥一眼刀營之後:“狂弩。”

抬目掠過遠處瞭望塔,微微眯眼感受著身上被鎖定的千百靈彈軌道。

他‘看’到了。

他已經被無數殺機鎖定,隻要他一動,也許下一秒,就會被打成篩子。

這殺意縈繞的感覺實在是隱秘而熟悉。

熟悉到讓曲主任喉間顫顫,不禁發出嘶啞的赫赫笑聲:“千、機、刺、”

“原是,故人歸來。”

“既然回來了,為何躲躲藏藏?也不出來與老夫打聲招呼?!”

曲主任豁然抬頭,他右手虛握,手中就出現一枚小巧古樸的圓盤,

“叛逃之人,竟還敢回到五行!”

靈力成線撥動圓盤,禁製之光忽而籠罩天空,血紅的殺伐禁製即將落下。

曲主任瞪大渾濁陰毒的眼:“既然回來了,就把命留下,用以洗刷爾等身上的叛逃之罪!”

老師團完全沒反應過來:“曲嘯!你要做什麼!五行這究竟是什麼章程——”

血色禁製重重壓下!

曲嘯完全屏蔽了萬界的聲音,一心緊盯那血色流光。

鬆弛下垂的臉皮顫了又顫,狠辣笑意尚未到達眼底,卻見紅色禁製慕然方向一變!

流光如千萬遊魚,竟全朝他遊來!

曲主任麵色一沉。

老師團心頭冷怒。

五行究竟搞得是哪一出?

榮布反應最快:“不好!這是曲主任引動的絞殺禁製啊!主任這是被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