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些漂亮話,能代表些什麼呢?
“說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就能替這些空墓之主報仇雪恨?就能殺風烈斬曲嘯,重整五行之洲?”
盾靈師們看著詹衝山,神情分外不理解。
“你怎麼會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
盾靈師出身寒微,家境大多不好,從小見慣了人情冷暖。
漂亮的場麵話,在他們眼中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如何看待一個人,難道不該看她做了什麼?難道講話好聽,臉上表情豐富,就是你心中值得追隨的人了麼?”
盾靈師們不理解。
詹衝山家境不錯,選擇來五行,也是家族淵源。
許是從小成長環境不同,他不缺乏物質,對人的情感要求便細膩起來。
此刻,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維碰撞。
金耿看他一眼,建議道:“話說到這兒,幹脆說開。”
詹衝山心裏一咯噔:“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分道的意思。”
“七大軍校不是都招人來著嗎?不是一條路子上的人,終究走不到一路,初時再怎麼磨合,結局也是分道揚鑣。”
詹衝山急得直瞪眼:“你什麼意思?你趕我走?”
“我可沒說我要走!”
“我不會離開五行的!”
“那你就待著唄,”金耿無所謂聳聳肩,“繼續待在這廢墟一般的五行。”
而他們,要追隨自己選定的主帥,同她一起驅散籠罩在五行上空的哀哀血霧,去鏟除魔族,去開辟出一個嶄新的,盛大的,屬於他們的輝煌五行。
言罷,再也不看詹衝山一眼,盾靈師簇擁著雲喃音離開。
令雲喃音感到些微驚訝,其餘戰靈師沒有絲毫猶豫,竟也跟著她離開了。
詹衝山臉上熱意一點點下降,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是了,雲喃音什麼也沒說。
可是,揭露魔氣真相的是她,為仲星香討要公道的是她,誅殺魔物的是她,撐起五行風骨的人也是她。
“主帥!”沒有經過思考,身體快於大腦,已經朝前追了上去:
“主帥,對不起,是我錯了,”詹衝山又羞又愧,“是我著相了,這種蠢事詹衝山保證絕無二次,請您罰我吧。”
他右手握拳抵住胸膛,低聲道:“從今日起,雲喃音將是詹衝山此生唯一追隨者,我將絕對服從,我將永不背叛,兵種誓言牢不可破,主帥令之所指,便是詹衝山刃之所向。”
“不要忠於我。”
雲喃音擺擺手,“要忠於自己的心。”
“想追隨,便追隨,想殺,便殺。”
值得追隨才追隨,若她失去本心作惡多端,該殺便殺。
“小朋友,永遠不要將自己的心和理想,捆縛在別人身上。”
一等神兵,永遠不服從於‘唯一指令’。
“這是一種十分愚蠢的做法。”
詹衝山抬頭,怔怔看著她。
如此宣誓,讓雲喃音無所適從。
上輩子,有人懼她無心無情眼覆寒霜,也有人厭她無情無欲心如堅冰。
恐懼與厭惡才是常態。
盾靈師們的維護,讓她始料未及。
這個世界真是務實得可怕,這便是強者為尊的世界?
她雲喃音,居然也有能得到如此擁躉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