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兒臉上是蓋不住的沮喪哀傷,眼眶紅紅的卻強忍著淚水,每當要滑落時她就抬頭望望天,隻是天上暗黑黑的連顆星也瞧不見……
蘇允詞從父母那裏出來後沒有馬上回家,而是一個人瞞著心事慢慢散步到這裏。
小吃街在小巷子口裏,昏暗暗的,各位擺攤的老板隻在架子上掛了一台小燈,賣燒烤的老板更省事,直接靠著炭火取光。
雖環境不給力,但依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烤肉老板吆喝著招呼人,一旁的小攤上坐著幾個光膀子大哥,一手燒烤串,一手舉酒瓶,嘴裏吆五喝六的,聲音傳了老遠。
蘇允詞在攤子前徘徊,見他們大口喝酒吃肉的樣子,自己也眼饞了,內心裏勸說自己偶爾放縱一次吧。
不過視線掃了一圈,幾乎坐滿的位子上要麼是好兄弟,不然是小情侶膩在一起,唯獨她自己摻進去,擔心會引人注目。
幸好,她在小角落裏瞧見一張空桌子,微弱的的光亮不光顧那裏,存在感極弱。
蘇允詞打定主意,畏畏縮縮走到烤架前,手攥著裙擺,指著那唯一一張空桌,“老,老板,我能坐那嗎?”
“行是行啊美女”,老板摸把頭上的汗,炭火烤的他齜牙咧嘴,“就是那裏太黑了,不然你和這一桌的美女湊一桌?”
“不用不用”,蘇允詞搖著頭婉拒,“那裏就可以。”
“行,您吃點啥啊?”
“……”
蘇允詞不太愛吃肉,隨便點了幾串羊肉串,其他的都是素菜,另外要了兩瓶啤酒。
坐在小角落裏等著,坐了沒大會點的東西就都送來了。
摸著冰鎮啤酒,她不禁打了個哆嗦,打開倒進玻璃杯裏,冒著冷氣的煙向上飄。
她不太會喝酒,準確來說是沒喝過酒。隻是人常說借酒消愁,她今天想試一試是否真那麼有用……
蒲野來時,蘇允詞已經半瓶酒下肚,醉意悄然上了頭,粉紅嘟嘟的臉頰,發絲淩亂地捎在耳後。
單薄纖細的身體背靠著陰影,隻憑著她白到發光的肌膚,整個人漂亮的像是皎潔的小月亮。
蒲野半開車窗,視線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似乎周圍的嘈雜被隔絕在外,他隻能看見女人艱難咽下的每一口酒時的窘態。
明明不能喝,還非要擠著眉頭往下吞。
“小妞還挺逞強……”
眼瞧著兩瓶啤酒終於見了底,女人招手又喊了兩瓶。
蒲野待不住了,眸光驟然縮了一下,即刻下了車,大步邁向那個犄角旮旯的地方。
蘇允詞暈乎乎的,左右搖擺腦袋,筷子夾花生米,夾了一次又一次總是進不到嘴裏,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哼,小小的花生米也和我作對!”
“你們都欺負我……”
大小孩掖不住難過了,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噥,挺直的後背緩緩彎下,消瘦的肩膀透著一股被拋棄的可憐勁兒。
蒲野站在她身後,聽不清她的自言自語,以為是在說醉話。
他繞到人前麵,坐在破桌子的另一側,薄唇邊含著一抹放蕩不羈的微笑,“小蘇老師原來也愛喝酒啊?”
“?”
蘇允詞睜開迷瞪瞪的大眼睛,手裏下意識地護好花生米和啤酒杯,“你想喝酒自己去買啊……不許搶我的。”
聽清了醉酒的小人兒的話,蒲野聳動著肩膀笑出聲,“蘇老師是三歲小孩嗎?比小寶那家夥還幼稚?”
“我,我二十四了!”
蘇允詞比劃著,手指頭比出了“一”和“二”,“你走開,不許打擾我喝酒。”
蒲野充耳不聞,拾顆花生米扔嘴裏,還得寸進尺地拿了個多餘的杯子擅自倒了杯酒給自己喝。
“剛好我也想喝酒,蘇老師帶我一個唄?”
“……”
蘇允詞低眉順眼不吭聲,蒲野舌尖在下顎劃了一圈,憋著壞笑想調笑她呢,就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