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政治聯姻(1 / 3)

愛情是一種理想,婚姻是一種現實。女人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在懵懂的時候擁有一種對愛情的憧憬,而在該結婚的時候又能心安理得的麵對現實,選擇一段美好的婚姻,選擇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度過一生。可這些仿佛離川島芳子都很遙遠,她能做的就是放棄自己追尋的愛情。

但是,愛情仍然不期而遇。應該說,雖然遭遇了養父無恥的蹂躪,但情竇初開的川島芳子一開始對愛情還是有所期許的。 畢竟這是人的天性。有一段時間,許多年輕軍官經常出入川島浪速家,他們各懷絕技,每個人都很優秀。休閑之餘,他們常常找川島芳子交談,有的時候他們還會一起騎馬去野外觀光。很多年輕的軍官都被川島芳子的美麗所迷惑。再加上川島芳子豪爽的性格,而又多才多藝,別說是個男人,就是女人也常常自歎不如,十分豔羨川島芳子。

一向我行我素的川島芳子,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在許多年輕軍官向她示愛的時候,她都委婉的謝絕了。對於川島芳子的冷漠,別人都以為是她心太高,實際上,是川島芳子心中早已有所屬。而那個人就是讓人看來長得還不算英俊的山家亨,也就是川島芳子的初戀。

初戀是刻骨銘心的。初戀的感覺,無與倫比。它是單純的愛,純潔的愛。有人會為初戀去力爭到底,有人是迫不得已地離開。其實是放不下的感情。每個人都會回憶自己的初戀。毫無疑問,就算川島芳子有多麼濫情,她也曾深深地陷入過初戀的泥沼中。

山家亨是連隊旗手,在連隊裏成績優秀,品行端正。川島芳子正是喜歡他的這些優點,於是他倆很快墜入愛河,關係發展的也十分順利。

春天孕育著希望,春天栽種著夢想。春天一切都那樣美好,枯黃的原野變綠了;新綠的葉子在枯枝上長出來;陽光溫柔地灑在臉上、身上;鳥兒在歌唱飛翔;花在窗外對蝴蝶微笑;蜜蜂也在忙碌著。川島芳子與山家亨策馬揚鞭奔騰在田野上,你追我趕,笑盈盈的臉上如花一般燦爛。他們累了就會躺在草地上談未來,談理想,談彼此的心意。說到高興處倆人又打鬧起來,在以天為被,以地為褥的草地上翻滾起來。眼前的這個別人看起來很驕傲的強悍女人,此時儼然也收斂了很多,跟隨著山家亨的節奏前進。她曾許諾要做山家亨的女人,也許這就是川島芳子最純潔的愛情吧!

每當外出時,山家亨都會充當護花使者,即便是對於川島芳子來說根本沒必要,他也會送她回家。而每到這個時候,川島芳子都會任性的讓山家亨在外麵等他,或是站到很晚再走。她會躲在屋子裏的一角靜靜地看著山家亨的一舉一動,在她的心裏有數不盡的快樂、甜蜜,山家亨有時真的會滿足川島芳子這樣或那樣的要求,因為他愛她。

一次,山家亨送芳子回家,到了家門口,他說道:“明天見。”

芳子突然帶著命令的語氣:“不準走!”

她轉身跑到廚房去。

出來時,經過大門緊閉的客廳,人聲營營,她隻顧拎出一盒點心,一打開,是紅豆餡的糯米團。

“這是我親手做的大福。”芳子笑盈盈地說道。然後吃一口,隨後遞給山家亨。

山家亨皺著眉頭:“又是紅豆餡的?”

“紅豆餡的怎麼樣,我喜歡啊!”芳子嬌嗔地說道。

“紅豆餡太甜了,我喜歡栗子餡的……”

還沒等山家亨說完,芳子將咬過的大福塞進他的嘴裏。

雖然不喜歡,但畢竟是愛人親手做的,山家亨隻能往下咽。

芳子看著山家亨的表情,甜甜地笑著:“下次我做給你栗子餡的,但這些你得收下,並且全部吃掉。”

山家亨一看,有八個!真無奈,但依從地收下了。

芳子接著說:“你要證明我是個好女人。”

山家亨聞言一笑,馬上立正,行個軍禮:“你是鬆本第五十步兵聯隊少尉山家亨先生的好女人!敬禮!”

她臉上泛起甜蜜的笑容。

盡管可以從山家亨身上看到很多優點,可是在婚姻大事上,他卻顯得優柔寡斷,毫無魄力。在婚嫁上山家亨的態度一直曖昧不明。想通過婚姻改變自己命運的川島芳子,對此每每不能滿意。性格直率的川島芳子常常向山家亨提起,可卻得不到滿意的答案。

此時,室內有人叫芳子,這才將她的魂牽扯了回來。

芳子應了一聲,把木門敞開——

隻看見屋子裏坐滿了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芳子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窺視著她。

川島芳子與日本養父川島浪速川島浪速的話打斷了芳子的思緒,“芳子,認得他嗎?”

芳子看著川島浪速所指的人,目光停在這年輕人的臉上,他長得英俊斯文,一直望著自己,眼中閃著一點光彩。她能感覺到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但又不確定是在哪裏。

川島浪速開口了,“他是蒙古將軍巴布紮布的次子——就是甘珠爾紮布!”

芳子恍然大悟。這個男人是蒙古王子,小的時候兩個人的父王經常在一起商談要事,留下兩個小孩子在一起玩耍,後來各奔前程,他進了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受訓。

川島浪速接著說:“記起來了?多年沒見,正好敘舊。他已經在軍校 畢業了。”

這時甘珠爾紮布站起身走到芳子麵前,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他顯得很緊張,芳子分明感覺到他的手在抖。但芳子沒有過多的考慮這件事,隨後川島浪速讓芳子先退下了。

天很快就黑了,寂靜的夜晚,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月光隔著薄雲照過來,落下參差的斑駁的影子。芳子坐在窗前,漫無邊際地思考著自己的心事。

這時侍從在門外告訴芳子川島浪速請她到書房去。與往常沒什麼兩樣,隻要川島浪速有什麼高見或是想法的時候,芳子總是第一個聽眾。芳子穿了一件碎花的裙子,向書房走去。

芳子來到書房,坐在一角翻開一本書,靜靜地看著,川島浪速坐在桌前,燭光下川島浪速已不再年輕,爬滿皺紋的臉上依稀可見歲月殘留下的腳步,他麵無表情,不同往常一樣高談闊論,隻是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許久,終於他開口了:“芳子,你有沒有想過結婚?”

芳子感到很意外,說道:“結婚?我沒有想過。”

“這在本國而言,即使你現在結婚也已經算很晚了。”

“本國?是指?”

“當然是中國了。”

芳子一怔:“中國?但,我是日本人啊!”

川島浪速馬上接道:“日本人?你是想嫁給日本人吧!山家亨?是嗎?”

芳子一時語塞,沒想到川島浪速會知道她與山家亨的事,一時沒了主意,“戀愛是戀愛,結婚是結婚,我明白這些道理。”

“你想過沒有,山家亨不過是個少尉,有什麼出息?”

芳子聽完很不服氣地說:“少尉不久可升至少佐,以至中將、大將……”

“當然可以。”川島浪速笑了,“如果一帆風順,大概要四十年吧。”

芳子不語。

“你是大清皇朝十四格格,要做大事的,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使命?我的使命是什麼?”

“嫁給蒙古王子甘珠爾紮布,建立一個獨立的王國。”

芳子一下子明白了,是命運要束縛她的愛情,政治婚姻。

她低著頭想著什麼,此時川島浪速看著眼前這個情竇初開的女孩,狠狠地說道:“婚姻麵對政治,實在微不足道。”

她聽著這聲音,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

次日一早,川島芳子頭梳日本式的發髻,身穿底擺帶花的和服。獨自一人來到遠離市區的一家小店,店裏來了客人,店員忙著跑前跑後。芳子遞給他一架相機,讓他為自己拍一張照片。

店員很樂意,透過鏡頭,他對芳子說:“小姐,請微笑。”芳子試圖這樣做了,但是還是麵無表情,在這背後她又承受了多少痛苦,也沒有人能夠知道在這表情背後究竟藏著什麼。

燈光一閃,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