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出租屋,李啟明麵對著還沒捂熱乎的新手機很是好奇,左摸摸,右瞅瞅,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可能是以前隻用過按鍵的老師諾基亞的原因,李啟明對於這個新手機還不太會使用,但是在自己捉摸了半天之後,諸如接打電話發短信這樣的基本功能已經很熟練了。隻是感覺新手機的電池好像沒有原來那個按鍵諾基亞的電池扛得住禍害,不一會的功夫,電池電量就少了四分之一,不過對於剛接觸新事物的李啟明來說,這應該無傷大雅,也許是他不識貨也備不住。李啟明點開了手機裏的新聞應用,全世界的大事小情一覽無餘,頭條就是紀委展開新一輪調查這樣的大事,這使得啟明還在懷古,不知道劉勝超會不會突然被條子請去喝茶然後再也沒回來過呢,啟明心想著,點開了這條新聞的評論區,而評論區裏的內容簡直就是在強暴李啟明的雙眼:“大清國萬歲”、“獨裁專製的形式主義”、“不得人心趕緊下台”這樣的言語幾乎充斥整個評論區,讓啟明不禁一陣惡寒,忙手忙腳地關掉了新聞應用。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從有了智能手機,李啟明的眼界雖然擴大了,但是好的壞的東西全都進來了,如果他沒有自我判斷能力的話,估計就像牆頭草一樣任人擺布,盡管可以自我思考但是身不由己了。這時候,鄭文廣給他打電話過來,啟明毫不猶豫地接了起來。“啟明,新手機用的感覺如何?”文廣很關心地問道。“還可以,隻是感覺電池用的有些快。”“沒啥事,現在的手機都這樣。對了,剛才我難得遇到一個知書達理的顧客,沒有**氣,中規中矩,他在我這買了個喇叭,我問他買喇叭幹什麼,他說他是市東區醫院的一個主任醫師,他說他一周除了雙休日天天出診,說的他嗓子都啞了,所以買了個喇叭。”“哦?是嗎?這還是個難得的顧客嘛。”“嗯,他還說它們醫院最近缺人手——好像是處置室還是急診科來著,總之缺人,他還抱怨現在他們醫院找不來人,人民醫院都把醫藥專科學校的學生都劃拉走了,連護理係的實習護士,甚至男護都劃拉走了。”“人民醫院那麼牛掰呢?”“可能是人家開的待遇好唄,要不咋能是‘人民’醫院呢,為人服務的人到了人民醫院忙得都快不是人了,還不得讓他過得跟人似的?”電話那邊,鄭文廣打趣道。“好難笑誒...”電話這邊,李啟明嘴上說很難笑,其實已經笑抽了。掛了電話,李啟明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就在地圖上找市東區醫院和附近的公交車線路,然後拿著自己的那些證件書本啥的,風風火火地出門了。這時候,李啟明麵帶微笑,可能是勝利者的微笑。公交車把他帶到市東區醫院的時候已是下午一點。啟明站在這棟基於興亞式建築改造而來的綜合性醫院——市東區醫院的門前,看上去氣勢恢宏,氣派無比,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凡的沉穩,讓人感覺這所醫院經曆過曆史的積澱走到今天,啟明暗自覺得這所醫院應該會讓自己有用武之地的。穿過醫院的自動門,就是醫院的大廳,問診台、掛號窗口、繳費窗口、電梯、扶梯、樓梯一應俱全,碩大的電子顯示屏滾動著現在排隊叫號的人數、姓名和科室,雖然是醫院,但是整體給人的視覺效果是暖人溫馨的,既保留了普通醫院的純潔樸素的莊重,又獨添了一份這所醫院特有的人文關懷。聽鄭文廣說,那個市東區醫院的主任醫師說他們這裏的急診室或者處置室缺少人手,所以他首先來到了急診室一探究竟。整個急診室看上去非常明亮,盡管傷者很多,但是他們都能在這裏得到及時的初步處理,看來人手不足的問題並不會出於此。然後。啟明理所當然地來到了處置室,他連門都沒進去——等著打針、敷藥的人已經排到了門口外,一些患者們耐不住性子地開始咒罵起來。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啟明到問診台,想詢問一下關於處置室的事情。結果,接待的護士讓他吃了閉門羹:人手足夠,不過感謝詢問,如果有什麼疾病的話可以在這裏填掛號本。這讓李啟明很不解,明明隊都排到屋外了,為什麼還說人員足夠呢?不過他沒有當麵嗆按個前台護士,畢竟也不是她的錯,而是在謝過那個前台護士之後離開醫院,到醫院外邊的公交站給鄭文廣打電話。“文廣,你記不記得你說的那個市東區醫院的主任醫師?他說它們醫院缺少人手的事,我去問了,被前台嗆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知道?要不你過來我這等著?那個醫師說等會兒還要過來買東西,但沒說買什麼,要不你過來問問他?”“他是怎麼聯係你的?電話?那要不要把他的電話給我?“你還是過來吧。他認得我的電話號,不認識你的。而且你以後要是真的在那裏工作的話,這次見麵就當是認個臉熟。”“也行,那我盡快過去。”掛了電話,啟明順手叫了一輛出租車,他不知道那個醫師什麼時候到科技城,所以他不能等公交車把他送過去——在市東區醫院到科技城的公交會帶他繞大半個城市。還好永安的出租車是盡職盡責的,風雨無阻。很快就到了永安科技城D棟的樓下,啟明下了車,看到樓下停著一輛捷達車,不是新款的,而是十幾年前的老式方頭的白色捷達車,雖然是老式車,但是這輛車一塵不染,而且保養得當,看來車主一定不俗。啟明想著這些,來到了鄭文廣的D3ED攤位前邊,剛好看到一個帶著黑框眼鏡、身材略微消瘦的中年男性正在跟鄭文廣攀談關於充電電池的事。文廣注意到了啟明的來訪,便把那個中年男性也拉到了啟明的麵前介紹到:“啟明,這個就是我說的那個人,咱們市東區醫院的主任醫師,王德誠,在呼吸科。”兩人寒暄幾句後,李啟明和王德誠、鄭文廣三人促膝而坐,啟明開門見山地問市東區醫院的事情,並且把他在醫院裏看到的事情,毫不差錯地轉述給了德誠。而王德誠扶了一下眼鏡說道:“處置室新來的那幫小年輕動作不熟練,有的連血管都找不到,幹紮針紮不到地方,還有的連針都不敢紮,甚至本身就暈血,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上的衛校。”“王德誠先生,如果你覺得處置室的那幫小年輕不能完全勝任工作的話,我想你可以試試李啟明,就是你麵前的這個小夥子。”鄭文廣指了指啟明接著說道,“他在畢業之後分到了他家當地的黎明鎮衛生所,幹了十年,要是按處置室紮針敷藥這樣的工作的話,他完全可以勝任。”“是嗎?”德誠看了看啟明,眼前這個略帶土氣的“小子”。“如果你不太相信我的話,你可以看看這些。”說著,啟明就把準備好的那些證件數本拿給德誠過目。德誠就把其中的醫師資格證和衛校學生證拿了出來,剩下的悉數返回。德誠仔細地翻閱這兩個小本,然後抬頭又看了看啟明,肯定地點了點頭:“很好。我欣賞你這樣的人,有德有才,等會兒跟我回一趟醫院,我的車在樓下。”到了樓下,啟明的猜想被證實了——那輛方頭捷達確實是王德誠的。坐上德誠的捷達車,兩人很快回到了市東區醫院,李啟明的新生活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