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甫至,天色暗沉,燈火與晚霞共輝。
醉風鎮中的燈火尤為明亮,紅彤彤的燈籠掛滿了鎮上的每一條街道。東邊巷子裏頭的老秦家更是如同白日一般,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秦老頭,恭喜恭喜。”來賀的賓客麵無表情的對著哭喪著的秦老頭拱拱手說道。
“老秦頭,……”還有恭喜都說不出口的,更有直接拱拱手,一言不發者。
秦老頭苦著臉垂頭喪氣的站在門口迎接著賓客的到來。
“秦老伯,恭喜恭喜啊!”又有兩個少年人來到了門口。
秦老頭沒怎麼抬頭,沒注意到這兩後生的麵生。拱拱手示意二人進院子裏入座去。
此時進入的兩人正是寒氏師兄弟二人。
“師弟你說咱們在這裏把匪徒一舉拿下,父老鄉親們會不會拍手大讚!”
“師兄,萬不可魯莽行事,萬一匪徒人多勢眾,你我二人不敵,反倒是墜了落梅山莊的威名。”
“那師弟你說怎麼辦?到時候我守在這裏,你去鎮外看看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
“如此倒是也能探清對方虛實。隻是萬一我們不能一舉拿下所有人的話,再有逃回山中者,怕是不易尋找。我們不若潛入他們的賊窩之中,以探虛實,然後再做打算。隻要我們不暴露,混在送親的隊伍中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好主意,如此甚好,還是師弟你會玩……”寒如楓聽到要混入賊窩之中,大覺有趣,雙眼頓時光芒大放。
正當二人耳語商議之時。匪寇們也來到了秦家門前。
先是來了兩名排頭兵,說與老秦頭聽,讓他秦家以及鎮上居民迎接大王的到來。
這兩名排頭兵原也是鎮上居民,隻是整日遊手好閑,不事生產,終究上山追隨了土匪打家劫舍。
老秦頭看著這二人恨的牙關咬碎。如若不是這二人帶路,那南山土匪怎會來到這醉風鎮上打劫。
鎮上居民也都心中惱恨,隻是無人敢發聲。都默默地按照那兩人的指示站到了老秦家門口跟巷子兩旁。迎接著大王的到來。
又是一幫土匪帶著兵器走進了巷子裏。隻是今日大王喜宴,兵器之上都纏了紅布,以免煞氣衝了喜氣,對大王不吉利。
一隊匪寇進入院中,分別站到了各個緊要位置,立馬就占領了在秦家的主導地位。
巷子裏也站滿了匪寇,按照寒氏師兄弟的估算,此時的匪寇應該已經有三十多人了。
一切都布置妥當之後,方才有清脆的馬蹄聲從巷子外邊傳來,當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匹青驄駿馬,馬背上騎了一個紅衣少年,少年柳眉杏眼,白麵紅唇,容貌嬌美,除去一身男裝,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像是男子的。
鎮上居民,心中驚訝,以為這大王就是如此陰柔女相。聽說這樣的人性格更加變態,眾人如此想到更加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倒是寒氏師兄弟二人看到如此場麵,仍在竊竊私語,甚至都有點評頭論足,討論起了這匪寇的相貌來。
那土匪看到有人不尊敬自己,柳眉倒立,嗬斥道:“那兩個小子,可是想找死。”聲音出口,黃鸝清脆,正是女聲。
“你……”寒如楓正待出言嘲諷,卻被旁邊的寒天生連忙捂住了嘴巴,並且拉他跪下,高呼道。
“大王饒命,舍弟年幼,見到如此大場麵,心神激動,多言語了幾句。望大王恕罪。”
“哼,今日大喜,本座也不喜殺生,姑且饒過你二人性命。”
那大王,跨馬下來,看著鎮上諸人問道:“哪個是秦老伯?”
眾人紛紛退後一步,給老秦頭讓了出來。
老秦頭左右看了一眼,彎腰說道:“小人姓秦。”
“秦老伯,請免禮著個。快些讓樂隊奏樂,如此喜慶的日子裏,怎能如此的不熱鬧。”
老秦頭苦著臉呼喚樂隊奏樂。
待到鑼鼓聲響起,那大王方才笑容滿麵的說道:“如此甚好。”
“我這些弟兄們,勞煩鎮上鄉親們酒肉招待招待。本座自去後院看那美嬌娘去。出來時再與鄉親們喝酒。”那大王向著周圍作揖道。說罷便大步流星的向著後院之中走去。
老秦頭連忙攔住道:“大王啊,這洞房之前是不能先看新娘子的。”
“無妨無妨,本座心癢難耐,先瞧上一瞧,待到回山寨中再入洞房。”說罷,推開老秦頭,仍向後院走去。
老秦頭心中不敢,女兒反正已經要嫁與這山中匪寇,躲得了今日躲不了明日。隻能搖頭歎息。
院中諸人已經被迫與那些土匪們坐到了桌上,開始不情不願的與諸匪寇推杯換盞了起來。
而那寒氏師兄弟二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又有好奇之心作祟,寒如楓非要跟到後院之中去瞧瞧那大王會對那新娘子做些什麼。
兩人悄悄潛行,繞過了守著匪寇。總算是進入了後院之中,後院的燈火不夠明亮,隻有那一處屋子裏亮著燈,門上貼了紅色喜字,應是新娘子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