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倏地一暗,“那……那我等文函下課後,再來帶他回家。”
“嗯。”
艾璽兒蹲下身,努力端出一抹自認沒事的笑容對著文函說道:“文函,現在你不用和媽媽一塊走了,你快回去上課吧!”
文函拉緊了艾璽兒的手,固執地搖頭,“不要。”
“文函乖,快回去上課,不然老師講什麼你會沒聽見哦!”
“媽媽,你要去哪裏?你不跟文函一塊回去上課嗎?”
“媽媽不能繼續在這裏上課了,所以媽媽要先回家去,等放學時間一到,媽媽再來帶你回家好不好?”
“啊……不要……人家要和媽媽在一起,”文函一聽見她要先回家去,立刻把她的雙腿抱住,抬起頭,癟著小嘴,可憐兮兮地說著:“文函跟媽媽說好了,媽媽去哪,文函也要一起去哪的,媽媽你忘了嗎?”
稚嫩的嗓音訴說著他認為再平常不過的事,天真無邪的小臉仰視著母親。他什麼都不知道,他隻知道他不要和媽媽分開,他要和媽媽一直一直在一起,他們打過勾勾的。
媽媽說過,和人打勾勾說好的事就不能做不到,所以,他答應一輩子和媽媽在一起,他就要做到。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因文函無心的幾句話又再度滂沱直落。
見到她落淚,文函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媽媽你不要哭,文函很乖,文函沒有做錯事,媽媽不要哭。”
艾璽兒想安慰他,告訴他,不是因為他不乖她才哭的,隻是她傷心得無法開口,隻能抱著文函一聲又一聲地哭泣著。
淳於循極原本隻是在旁冷眼觀看著他們母子間的對話,可就算他再怎麼無情,也不免因為文函的話而感到動容。
他才五歲不是嗎?這麼小的年紀如何能這麼貼心、懂事?
老實說,他最初的確隻想逼艾璽兒承認她的真實身份而已,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極度的尖銳直接,純粹想在最短的時間逼出他要的答案。
所以,他完全沒顧慮到艾璽兒的情況,也沒想到她的苦衷,他隻想做他想做的事。
事實上,他也以恣意妄為出名,商場上誰不知道他淳於循極想怎樣就怎樣,從不按牌理出牌,今天隻要他高興,他可以放棄幾千萬的生意,但隻要惹火了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那人揪出來狠狠教訓一番,才肯罷休。
他對艾璽兒就像貓戲老鼠,慢慢地逗弄著她,更以捉弄她為樂,然……曾幾何時,這種感覺竟變了……
是艾文函讓他改變的?抑或是艾璽兒的淚水?
或者,是她故作堅強的模樣勾動了他心中埋藏的惻隱之心?
也可能早在最初遇見她時,他的心就被牽引住了……
總之,不管如何,對她,他有不一樣的感覺。
說是不舍得也好,說是稍微動心也罷,他突然有股衝動想緊緊擁住她,告訴她,別再哭了,以後有他在,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他八成是瘋了……否則怎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產生!
淳於循極拉起哭得不能自已的艾璽兒,嚴厲地瞪著她。
“你覺得你應該在你兒子麵前這麼痛哭嗎?”他冷冷地質問,“你不怕你這個樣子,將會在他心中留下難以抹滅的不堪回憶?”
她一怔,眼淚還掛在臉上,但他的話卻嚇得她不敢再發出半點哭泣的聲音。
“我……”她沒想那麼多,她隻是一時間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她並不是故意要害文函有不好回憶的,她不是啊……
趕緊用手背胡亂地拭去淚水,硬擠出笑容,艾璽兒急忙安撫文函的情緒。
“文函,媽媽沒事,你不用擔心。”
“可是你剛才哭得好大聲。”他委屈地指控。
“那是剛剛嘛,現在媽媽沒哭了啊!你看,媽媽還在笑呢!”她握著文函的手來輕碰她的笑容,“看見沒?這是媽媽的笑容。”
“嗯,文函看見了。”
“那你的笑容呢?文函看見媽媽的笑容,那媽媽也要看見文函的笑容,快,笑一個給媽媽看。”她努力用輕鬆的口吻轉移文函的注意力。
文函依言,露出一個好大的笑容,博得艾璽兒好大的掌聲。
“我就知道文函最乖了,好漂亮的笑容,媽媽好愛你哦!”她情不自禁地把他摟在懷裏晃來晃去。
真的是小孩子,文函一下子就被吸引走注意力,壓根兒不記得剛才媽媽還在哭的事。
他露出燦爛可愛的笑容,也伸手抱著艾璽兒,天真地說道:“文函也愛媽媽。”
“是啊,文函將來長大要娶媽媽當老婆的嘛!對不對?你看,媽媽都記得。”
文函咧嘴傻笑著,“我要媽媽穿美美的衣服還有高高的鞋子,跟電視上演得一樣,做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新娘。”“好啊,我們一言為定哦!反悔的是小狗。”
“我們來打勾勾。”文函把他的大拇指伸得老高,“媽媽一定要做好漂亮的新娘子給文函看哦!”
她笑了,“好,媽媽一定做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給文函看。”
“嗯!”文函喜悅地重重點下頭,一下子就忘記剛才不開心的事了。
世上最漂亮的新娘……
淳於循極徑自在腦海裏勾勒著艾璽兒穿著新娘禮服的模樣,他相信一定是豔冠群芳。
有機會的話,或許……他會替文函達成這個願望的……
讓他的媽媽做世上最漂亮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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