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府邸,三皇子正寫著奏折,突然門一開,一個人進來了,三皇子皺眉:“賀宗緯,我和你說了多少次,沒事不要進我的院子。”
眼前這個麵容平凡的青衣男子,便是易容後的賀宗緯,他露齒一笑:“範閑要是真知道,誰在乎是你的院子還是隔壁的院子。”
“三皇子殿下,難道你真的那麼甘心?”見三皇子不搭理他,賀宗緯倒也好脾氣,徑直的坐到一邊。
“賀宗緯,我留你隻是看在父皇的麵上,你要是不識抬舉,我就算把你交給師傅又如何?”
“交給範閑?你收留我是為什麼,不就是你心底還防著他嗎,他都發瘋到弑君,也許哪天就撚死了你。”賀宗緯淺笑,“你若把我交出去,不證實了你窩藏我嗎?”
三皇子冷冷的說道:“就算我要跪地請罪,也總比被你拖累死的好,師傅是什麼樣的人,你我心裏都清楚。”
賀宗緯搖搖頭:“我不是來和殿下爭吵的,直說吧,大皇子殿下已被召回京城,現下軍隊皆在王家和葉家手中,王家已暗中表示願意支持殿下,而葉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支持範閑,但他畢竟老了,葉完可不會認同範閑,所以如果集合所有的力量,誅殺範閑是沒有問題的。”
“軍隊是沒有問題,但你忘記範閑是什麼人嗎?他是九品上的高手,劍廬的劍都在他手裏,你或許能逼他下皇位,但永遠殺不死他,相反,誰知道範閑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三皇子激烈的說道,“苦荷一把劍就能護得戰家那麼多年,沒有大宗師的當下,範閑就是最高的人!”
賀宗緯輕笑:“殿下是怕了?範閑是高手,那麼之前為什麼他隱忍了那麼久,他不就是怕他在乎的那些人嗎?”
“你做了什麼?”三皇子臉色一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範思轍該從北齊回來了吧,你說那條路上會遇到什麼呢?這可是範家最後的香火,就衝著範閑至今不肯改回李姓,就該知道這個小子的分量了吧。”
“你瘋了!你瘋了!”三皇子倏地起身,“你和言冰雲那廝愛怎麼折騰我不管,但你找死別拖著所有人下水!”
“瘋了?”賀宗緯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早就瘋了……三皇子,你以為你有退路嗎?我們都早沒有退路了!”
賀宗緯等賊黨意圖叛亂被抓,三皇子平亂有功。王誌昆調回京城,北大營由蕭金華接任,葉完調東夷城剿匪,新任京都守備則是曾經的黑騎軍首領荊戈。
一係列的人事變動眼花繚亂,但朝堂之人也終於明白了,範閑已從王葉兩家拿回了兵權,放入了自己人的手裏,再加上賀宗緯之亂時被通緝和捉拿的人,敢於反對範閑的勢力已然大減。
賀宗緯被繩索捆著拖到了大殿,堂堂的大學士如今衣衫淩亂,被捆成粽子似的扔在地上,但他仍舊昂著頭,憤恨的喊道:“範閑,你要殺便殺,何苦裝模作樣,我知道你想殺我很久了。”
“是啊,我是想殺你很久了,隻是沒想到你會自投羅網,你唆使誰不好,偏要去打老三的心思呢?”
賀宗緯冷笑了一聲:“範閑,你也隻知道當日是誰救我,今日是誰出賣我,有這樣決斷有謀的弟弟,我還真是該恭喜你。”
“賀宗緯,我和承平師徒一場,他的性子我了解的很,不用你挑撥,倒是你,昔日對你下毒,沒想到你能熬過來,這次,你卻是逃不掉了。”範閑蹲在地上,看著他流露恨意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