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明天也會好的呀。”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得要領還是裝傻。這種回答聽上去十分空洞。不是盲目的樂觀，就是有口無心的敷衍。明天，也許我們就各奔東西，今天的一切都不留痕跡了。明天，也許誰就死了，另一個除了幾滴眼淚一聲歎息還能有什麼？他對我已經如此重要，我不能想象沒有他的生活，可是我對他呢？他從來不談論我們的將來，不曾提起一生一世，或者表示非我不娶。我倒不是急於把自己嫁掉，隻是心裏始終沒有把握，有點焦慮。看到過一句話，男女之間的感情分三個階段，欣賞，愛慕，需要。需要是最高階段，一旦成為需要，就是不能缺少的了，就是唯一的了，也就成為無理可喻的、不能擺脫的愛了。僅僅是欣賞愛慕都沒有用，隻有“需要”是真的，需要比什麼都強大，長久，千真萬確，不容置疑。
我，對他來說是“需要”嗎？我不知道，我沒有證據，我不能確定。
晚上在床上，他問我：“芭布，你是不是越來越不開心？”
我說：“沒有啊，隻是也沒理由開心。可能是沒有安全感。”
“我都這樣了，你還是沒有安全感，我應該怎麼做？”他看上去像被人家打過一頓。
你都哪樣了？我希望你說的你都不說，我希望你做的你也不做。但是我說不出口，於是沉默。
他仰麵朝天，對著天花板歎了口氣，“我從來沒有對誰這麼好過，可是你還不滿意，我肯定有問題。肯定是我不夠好，我不能讓你和我在一起過得安心。”
“我可沒有這麼說。”我覺得他的思考走上了岔道，趕緊聲明。
“你是沒有說。”他甕聲甕氣地回答，翻過身去。但是我知道他根本沒有睡著。
完了，兩個人拋棄了本能開始動腦子，而戀愛中的人，一動腦子就是萬劫不複，於是兩個人越想越遠，越表白越辛苦，越解釋越亂，終於麵麵相覷，發現潮水退下，愛情成了擱淺的魚——
“小甌，我當初就告訴過你，你太年輕，不能理解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