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迪坐在操場邊,他的嘴裏叼著一根草,眼睛裏模糊著沒有任何的焦點。他的視線穿過無數人,也落不到實處。林澤常常說他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這話其實也不是假話,確實如此。他沒有什麼在乎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在乎的人。
他和林澤是在小學的時候就認識的。還大打出手了一次。原因現在想起來也會不由得笑出聲來。
他在路過的時候將林澤的書碰到了地上,林澤讓他撿起來。他偏不,然後這兩個俊俏的小家夥就幹上了。
他怒吼,“不就一本破書嗎?我也是來讀書的,我也有,賠你就是。”
林澤卻頗為不屑,“你是來讀書的,但我是來考清華北大的。”
瞧瞧那人,多出息。才小學一年級就目光高遠,是上清華北大的料。而陸迪自認為,自己這一生是碌碌無為了。
他能直升深夏中學的高中部,還得全靠著林澤在中考場上的慷慨相助。他抬頭看著天空,都說天空是藍色的,他怎麼就隻看見大片大片的白雲啊,這天空明明就是白色的,單調得讓人乏味。
正在他無聊得準備起身閃人時,不知從哪裏的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美女。”
他本能的吐掉嘴裏的草,向四周望了望。在深夏中學,他還真沒看見過能讓他過目不忘的美女,美女這東西也是個稀有動物,或者說他眼光比較高,至少這是他用來安慰自己的話。
但當他目光之所及,停下時,還真眯了眯眼,總算見到了一個能真正稱得上美女的人了。而且這美女竟還向著他走了過來,他抬抬下巴,這算是什麼情況?
“你好,我叫雲裳,可以認識你嗎?”
如果這是一句單純的搭訕,也許就不會有了後來的故事。
陸迪並不笨,雲裳雖然口口聲聲的說想要認識他,但說話裏卻總是圍繞著另一個人。也對,在這所學校裏,除了已經轉學離開的沈佳琪,就他陸迪和林澤走得最近,這個女子還真是會利用機會。
陸迪在心底暗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想借著自己的由頭卻去接近林澤呢!
不過他也沒太介意,竟還十分主動的幫助雲裳和林澤牽線。在感情這一塊,林澤就一榆木疙瘩,讓他多接觸接觸異性也挺好。陸迪也了解林澤幾分,他對這些還是真不上心,雖然也不會將所有時間都用來學習,但學習絕對算是林澤生命中占據最大份額的東西。當然這和林澤那已經過世的父親有關,要他考上北大就是他父親的遺願,林澤自然會為此而不停的奮鬥。
陸迪還真想要看看這林澤紅鸞心動的樣子,那該是多麼的有趣。
陸迪不得不說是幫了雲裳大忙,如果沒有他在裏麵煽風點火,這林澤是定不會答應同雲裳交往的。何況林澤的性子本就偏內向,對於感情也不外露。
雲裳也是了然的,因此還特地請陸迪吃飯。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吃幹鍋,這是雲裳最喜歡吃的,當然陸迪自己也不挑食,便隨她了。
“這次你幫了我這麼多,你想喝什麼,盡管點。”
陸迪看著她那張頗為動人的臉,笑道,“早知道你是一個小富婆我就天天敲詐你了。”
雲裳衝他吐吐舌頭,“你敢。”
“要不試試?”他邪笑著。
雲裳瞪他一眼,“吃你的吧!”
俊男美女的組合一向是吸人眼球的,何況是被稱為深夏中學有史以來最帥的校草和最美的校花,他們走在一起才真正的印證了那句佳人天成。可惜,佳人心在別處。
雲裳和林澤的交往並不是那麼的熱烈,甚至隻能用風平浪靜來形容。
而陸迪則有了新的身份,成為了雲裳的垃圾話桶。
她會一臉疑惑的問陸迪,“為什麼我和林澤交往了這麼久,他連手都沒主動牽過我?”
“林澤是個害羞的人。”陸迪總會這樣的回答。
“可是,他也不怎麼關心我。就連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學著別的情侶那樣和我一起吃。”
“林澤不是擔心流言惹是非嘛!”
“但我生日的時候,他不止沒有送東西給我,連提都沒提。”
“那你就不知道主動告訴他呀!”
“那有什麼樂趣。”
“所以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就不該和你說這些,你和林澤那算蛇鼠一窩,你當然隻知道幫他說話了。”雲裳鬱鬱的離開。
陸迪在她走後就笑不出來了。
他是了解林澤的,這樣的行為對一個青春期的男子而言,確實是很異常。但對林澤而言,卻是很正常的。隻因為,林澤並未對雲裳動心,所以他才會對她的存在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