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出聲。
藍臻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是洛清,有些不解。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洛清伸手關上窗。
“誰?是誰?洛清,洛清你在哪兒?”兩人的動靜驚醒了卿言,卿言以為是刺客,一摸身邊空蕩蕩的,頓時慌了神。
“小言兒是我。”藍臻走到卿言床邊。
洛清點亮一盞燈。
屋內亮堂起來,藍臻那張妖邪的臉出現在卿言麵前。
“半夜三更的,你來幹嘛?不是已經派人帶了口信,明日城東胭脂鋪見嗎?”卿言坐起身來。夏日裏她穿得單薄,絲被滑落,輕薄的細紗中衣隱隱透出內裏紅色的改良版肚兜。
藍臻的眼睛一下子就挪不開了。
洛清也走了過來,看到藍臻盯著卿言看,隨即拿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藍臻回眼看洛清,發現他也是身著中衣,頓時就指著二人:“你,你們……”
“房內一張床,一起睡而已,你想啥呢?”卿言披上洛清的衣服,翻身下床,“你還沒說為什麼三更半夜跑來。”
藍臻看了一眼卿言,又看了一眼洛清,然後才道:“昨日到黎城時,我的親衛化妝成商旅,發現黎城駐軍驟減,正在往宜州調集。”
“調黎城的兵去宜州?永安侯這是要幹什麼?”卿言疑惑。
黎城是東南的第一站,也是東南邊陲守軍轄區的邊緣,與楚慎的峪山守軍僅一城之隔,永安侯若是要同晉王南北呼應起事,此時該是將兵調往黎城防著楚慎,而不是向宜州增兵。
“隻有兩種可能。”藍臻道。
“一是楚慎投靠了晉王,二是永安侯根本沒打算幫著晉王。”接話的洛清,他倆倒是默契。
“不會,楚慎若是投靠了晉王,那在峪山,我們何以全身而退?”卿言否定了第一種可能。
“那便是第二種可能了。”藍臻搭話。
“也不是,若永安侯不與晉王結盟,他大可按兵不動,為何要屯兵宜州?”卿言又否定了第二種可能。
“難道他想自立為王?”藍臻說出了第三種可能。
若父皇與晉王兵戎相見,那麼盛京將會是一片屍山血海,各路兵馬彙集盛京,自然無暇顧及其他,永安侯駐守東南邊陲,是大齊管轄權和管轄區域最大的封建大吏,傭兵三十萬,占了東南兵員的七成,而另外三成不過協防軍,無論是戰鬥力還是人數,都遠不及永安侯直屬的東南邊軍,而東南邊軍也是大齊的精銳所在。所以,一旦盛京兵變,永安侯便可不費一兵一卒割據為王,且不管誰是得勝者,必傷元氣,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與這三十萬大軍抗衡,唯一有一戰之力的是寧家軍,可秋戎新定,寧家軍是絕對不能撤出秋戎的,所以,割據就成了必然。
卿言思忖了許久,將當前形勢捋了捋,覺得似乎是第三種可能。
那便好辦多了。
原本父皇給她的命令是瓦解晉王與永安侯的聯盟,現下永安侯自己似乎就沒想著跟晉王結盟,那任務算不算已經完成了?
“不管是哪種可能,咱們到了宜州就明白了。”卿言喝了口水。
洛清:“若是以現在的腳程,到宜州怕是要十天。”
卿言:“十天差不多了,若是永安侯要調兵,十天也足夠他把周邊的兵全聚到宜州了。”
藍臻:“要不了十天,隆慶十五年東南沿海倭寇為患,永安侯急調南泉、龍章、同安三城兵馬禦敵,僅用了三天時間就把倭寇擊退,三城兵勇沿海岸線急行軍,一路擊潰倭寇,至宜州時還有戰力給倭寇最後一擊,所以永安侯禦下的東南守軍絕不可輕視。”
藍臻作為武將對永安侯的武力值倒是了解得透徹。
“所以,你的意思是若是永安侯要集結軍隊,三天就夠了是嗎?”卿言問。
藍臻:“是。”
“那我們就更要給他十天時間了。”卿言走到桌邊坐下,也招呼二人同坐,“永安侯若是沒有與晉王結盟的打算,那麼他一定會觀望,盛京的動向便是他要觀望的形勢,若是盛京平穩過渡,那麼永安侯就不會調兵了。”
卿言給二人都倒了茶,繼續說:“之前父皇鋪陳那麼久,十天時間,盛京也該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