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日子，也就七八天吧，塗山璟要回青丘了。
那天夜裏，凰月想了很久，離開了塗山璟的影子。
後來，塗山璟在回去的路上，被“小夭”攔住，說要他帶她一起。
她因為心虛，說得急迫，說得理直氣壯。她還準備了好多的解釋，來應對他可能的發問。
可塗山璟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什麼都沒有問，便同意帶她走。
一路上，凰月按照小夭平日的言行舉止和他相處，而塗山璟始終對她以禮相待，就連喚她時的聲音，也再不似凰月第一次聽到的那般。
可是，塗山璟對她又是那樣的好，關心她的一舉一動，每餐飯，每杯酒，隻要她合意的，下一餐便會有，若是她不合意的，從此便不會再出現。
回去的一路，他帶著她遍訪美景，見她喜歡逛那小巷鬧市，便不顧周圍人的阻攔，親自帶著她去。
凰月自小在山穀裏，哪裏見過那麼多玩意兒，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意識到有些丟人，心虛地看向他，塗山璟卻無半點嫌棄，隻溫柔地看著她。
凰月喜歡塗山璟的這種眼神，感覺自己好似喝了天下最醇美的酒，她開始留意塗山璟的這種眼神。
當她低頭沉浸美味的菜肴，抬頭就會看到；她憑欄遠眺，沉浸在美麗的景色中，轉身找他，也能看到。
凰月漸漸知道，如何搜集塗山璟的這種眼神了，可她不敢讓自己表現得太頻繁，她怕塗山璟將這眼神藏起來，怕自己再看不著。
這樣原本三天的回程，讓他們走了半個月，當一行人回到青丘的府邸時，距離塗山璟繼任族長的大典，還剩七天。
塗山璟將她安置在自己的院內，就在他隔壁的屋子，還讓貼身侍女靜夜照顧她。
靜夜好似有些不願意，璟說照顧她，就等於是照顧自己。
那天塗山璟回來，他身邊的人悄悄和靜夜說，公子被祖母罵了，說繼任如此大事，而且是他選擇的時間，他卻不知輕重，到如今才回。
還說他被哥哥一頓奚落，說他的未婚妻本就對公子不上心，今天竟幫著那大哥說璟。甚至他大哥還提到繼任的日期要不要推遲……
塗山璟身邊的人雖沒有明說，但是小夭從他們的眼神中能感覺到，他們埋怨她。
凰月有些擔心，她感覺自己這次有些鬧大了，可她聽到塗山璟被人欺負，她想留下幫他，等他順利繼任了，自己再走。
凰月沒有想到後來又出了那麼多的事情，讓她竟在他身邊待了兩年，還成為他的妻子。
凰月說到此的時候，夜已深了，小夭一直沒有說話，隻安靜地聽她說著。
小夭沒有因為凰月幻作璟的影子而嘲笑她，也沒有因為凰月幻作小夭的樣子去找璟而生氣。
凰月卻有些說不下去了，說自己困了，拖著小夭一起上床休息。
小夭便隨她，隻是待兩人躺下後，輕輕對凰月說，無論什麼時候她想說，自己都願意聽。
黑暗中，凰月鼻子有些微微發酸。
“小夭，謝謝你願意聽我說，謝謝你沒有瞧不上我！”
“怎麼會？不僅是我，你的母親，族長和族人，甚至相柳，都不會瞧不上你，你是鬼方氏的聖女，這裏是你的家，也是你的靠山。”
凰月點點頭，拉著小夭的胳膊漸漸睡去。
相柳在黑夜中，眼巴巴地等著，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