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岩打死也不會想到,如自己這般能幾度徘徊生死邊緣卻最終全身而退的戰士,會輕而易舉地被一個普普通通的煤氣罐給報銷了,更加想不到死後一縷冤魂居然會成為穿越大軍的一員,並且穿越的地點還是一個劍與魔法的異世界。
曾幾何時,王相岩一度構築過N多不同的死法,例如追擊毒販時碰到對方的詭雷,或者在叢林中被敵人給狙了,又或者在剿滅武裝團夥槍林彈雨光榮了,但是唯獨沒有想到,會在休假解饞吃狗肉火鍋的時候,因為包廂服務員的一通神奇操作,作為助燃劑的罐裝酒精突然成了燃燒瓶,騰起的火焰還好死不死的撲向了閥門大開的煤氣罐。
於是在一聲沉悶的巨響之後,“阿貝山寨狗肉火鍋連心魚酒家”騰起衝天火光和團團黑霧,當因為去廁所大號而躲過此劫的戰友,哭喊著和消防隊員一道從廢墟中將已經碳化的人體扒拉出來的時候,出事的包間位置除了那個傻乎乎的服務員外,遇難者中就有了天南省武警總隊第六特戰支隊五級士官王相岩這麼一個人。
“哥哥”,少女的一聲呼喚,打斷了王相岩對前世的追憶。
“難道哥哥被燒壞了腦子嗎?怎麼連自己家都不記得了?”少女一臉純真,關切之情卻溢於言表。
王相岩可以肯定的是,剛才聽到的語言絕是地球上任何一種語種,甚至連哪怕一點點的相同之處都沒有(雖然他自己掌握的語言也就是方塊字和蹩腳的英文兩種而已),但是自己卻能夠明明白白的聽懂話語中的每一個字。
“這大概就是原主的靈魂在這具身體裏留下的最後痕跡吧!還好不用再耗時間去學習這個世界的語言了。”看過不少穿越小說的王相岩把這一條便利直接歸功於穿越者福利之一 。
“.……額,這個,小妹是吧?”短暫的驚愕後,擁有著在豐富的危險區偵查經驗的王相岩決定盡量不要顯出什麼異常,以免讓人當做邪神附體什麼的,給送上某個教會的燒烤架。
王相岩以手扶額,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我的頭好痛好痛,居然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就連昨天晚飯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難道真的傷到腦子了?”
“哥哥,你可別嚇我呀!要不再去請醫師吧?”
眯著眼偷偷打量了一下緊張的幾乎快哭出來的少女,假裝虛弱地開口道:“小妹呀,媽媽已經很操勞了不能再煩她了,不如你把咱家的情況撿重要的給哥哥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讓我記起點什麼?順便也考考你,看看你對咱們這個家關心不關心?”
到底腦袋迷糊的哥哥這麼說,少女有些不高興地嘟嘴道:“艾瑪才不像哥哥這樣,發個燒就把什麼事都忘幹淨呢!”
少女雖然撂出了這句話,但還是絮絮叨叨的將自家情況和近些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自己的哥哥,卻絲毫不知道,原本再熟悉不過的兄長已然換了個截然不同的芯子。
少女的訴說雖然有些雜亂無章,但王相岩最終還是了解到了必須掌握的信息,當知道自己魂穿到一個蠻族青年的身體上時,才歎息為何對剛剛對屋內的陳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如果是你家裏的家具擺設什麼都都突然大了一號,能不感到奇怪嗎!
緩緩地抬起手湊到麵前細細觀察,快趕上地球人大腿圍度的胳臂雖然還有些綿柔,但是粗大的雙手、緊致的皮膚和雕塑般的肌肉,無不證實了這具身體的主人曾經是多麼的孔武有力,看來在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很有闖碼頭的資本的。
在艾瑪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牽動胸前的傷口雖然還有些隱隱作痛,但是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妨礙了。
接過妹妹遞過來的水碗,粗糙的陶碗和人頭一般大小,但是在這蠻族青年的手中就如一個小小的茶盞。
喝了一口溫熱的水,正在感歎蠻族龐大的身體,卻聽艾瑪真說道她今年要過第九個生日這一句,滑到喉間的一口水立時噴了出去。
艾瑪上身一動靈巧的閃過水霧,正想訓訓毛毛躁躁的臭哥哥,卻見他被水嗆的咳嗽不止,又拍他傷口裂開,慌忙間一手接過陶碗,另一手一下一下的給他順起後背來。
“哥哥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冒冒失失的?比艾瑪還像小孩子呢!”聽著這個蠻族妹妹的數落,利用咳嗽掩飾震撼的王相岩心道:無論個九歲小女孩長成一米六七的大個子也會嚇人一跳吧。
“艾瑪,快來看看咱們買什麼回來了?最好的鬆露豬後腿肉,足足有二十斤呢呀,你艾蘭大嬸還給便宜了七個銅丹尼呢!”中年婦人爽朗的呼喚在門外響起,突然間,王相岩極為明顯的感覺到一股親切感,不由自主地從這具蠻族身體裏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