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這種懲罰還有七天,林若清心裏一顫。
不過,誰讓自己沒記性,記不住那裏不該去。
從牆壁忽然傳來抽打的聲音,固體的導音效果極佳,靠在牆上的林若清哪怕是在這種腦袋暈乎的情況下也能聽見。
嗯?有人?雖然明知看不見,林若清還是抬起頭。
然而沒有任何其他聲音。
嘖,我現在狀態已經差到能幻聽的地步了?
林若清一邊吐槽自己一邊站了起來,向聲音的方向貼牆走過去,腦袋忽然被一隻手按住。
手不大,還是隻能按住她半張臉的大小。可以感覺到皮膚很嫩,卻不是那種天生基因好的嫩,手指肚有繭。 她能感覺到手掌根部,那麼這個人按住她頭的角度就沒比她高太多
這是張家小孩兒的手。 當然林若清不會傻到以為張家把哪個不聽話的小孩兒手切下來了,再加上剛才的聲音,看來是有人下來了。
我去?有小孩兒掉下來了?還有張家小孩兒像我一樣沙雕地往不能跑的方向跑?而且還能掉下來?不對啊那上麵加欄杆了他或者是她能下來,不是長得小就是身手好啊!
當然也可能兩者兼具,比如下來的 這位。
“你果然在這。”
這毫無欺負起伏的聲音很耳熟啊,雖然林若清一時半會兒還分辨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但是沒關係,整個張家她就熟悉兩個人的聲音,那這個下來的人肯定是小哥了。
“瓶子你——唔唔唔?”林若清剛說話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巴,這下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差點被悶死。我靠你不要這麼大手勁好不好,你姐姐要被你悶死了!
“別出聲。”
不過看起來她不停下來小哥也不會停下來,她隻好先乖乖停下來,不嚐試出聲。
小哥的手又捂了一會兒才放下來,林若清終於找到機會深吸一口氣。腦後的黑布被解開,林若清先閉了會兒眼睛,打算適應一下外界的光,睜眼看見小哥坐在陰影裏看傻瓜一樣看她。
這鬼地方基本沒有光,有也是白天,現在大晚上的月光淡得很。
……我說我沒計算送飯和喂蟲子時間不知道現在是晚上你信不信。林若清用口型說,反正小哥也看不見嘛。
“不信。”小哥輕聲說。
“不是說不能出聲嗎?”林若清看小哥說話了,自己也輕聲說。
“他們走了。” 小哥搖了搖頭。
林若清聽到之後點了點頭,發現這個動作更暈乎後立刻扶正了腦袋停止。
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啊!
虧林若清也是自帶話嘮屬性的人,這個時候也沒了音。
水滴還在一點點地滴著,砸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透過頭頂的小窗,時不時還會有呼嘯的北風聲。
唯獨沒有人說話的聲音。
林若清和小哥就這麼站了十幾分鍾,最後林若清實在受不了了,在不說話她會憋死的啊喂!
“瓶子你……是來幹什麼的啊?”她小心翼翼地問,盯著小哥的臉色,生怕一個不注意,上麵有人她沒發現,還沒來得及讓小哥提醒她她就把話說完了。
好在小哥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他也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行動告訴林若清他是來幹什麼的啊。他從自己身上不知道那個哪個兜裏掏出了兩個玉米餑餑。
“瓶子你是來給我送吃的的?呃其實我——”
吃的是真的沒給少的。林若清本來是要說完的,可是看著小哥遞給她玉米餑餑的樣子,看著他的眼睛,又忽然有些不忍心說下去。她不知道是自己腦袋進水了還是想得太多了,她覺得小哥眼裏有期待。
也許小哥是第一次對別人示好呢。
打擊小孩子的積極性對於小孩子的成長是很不好的!
林若清走上前,一手接過玉米餑餑,一手揉了揉小哥的頭。 很多年後,每當林若清試圖去整理小哥的頭發時,都會想起在這個黑暗冰冷的地方,她第一次摸到了小哥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