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臨時變了卦?莫非是那天她離開後,宇文襲又有其他的動作?慕容舒斂著眼眉,盯著華妃。
宇文默劍眉微揚,黑色瞳仁中閃過一道冰箭,同時麵色冷凝肅然。
宇文皓側過頭去看向謝元和宇文默,有些詫異。這華妃是屬於臨時變卦?
皇上又打了個哈欠,沒耐心的開口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勿要拐彎抹角。”
雖然皇上在見到華妃之後眼中一亮,並似乎又來了些精神,但是皇上眼下說出來的話和表現,仍舊讓滿朝文武麵麵相覷,以及在內心揣摩著皇上究竟是否是明君,若是論剛登基那會兒,的確是個明君,但現在?似乎越發的荒淫無度了。華妃可是北疆公主,本應冷落在宮中,但皇上卻極度寵愛華妃。這已經讓滿朝文武不滿了。如今審個案件還如此沒有精神,更是讓人膛目結舌之時不滿。
宇文襲嘴角勾起,有些微的得意。昨日他去了大牢,見到了慕容舒在大牢中便覺得有些不妙,當時慕容舒的表現並沒有讓他起疑,就連華妃也是沒有絲毫的破綻。可在伺候華妃的那貼身侍女是他安排在華妃身邊的奸細。正好昨日便是派上了用場。男人可以玩弄權術,並操控權術。而女人則是相夫教子,幾千年來皆是如此。但慕容舒卻是個例外。玩起陰謀絲毫不遜色於男子。若不是他昨日已經有所準備,怕是今兒個就會擺在一個女子手上!
華妃抬頭看了一眼皇上,這一眼在皇上眼中當真是滿園春色耀眼炫目,媚態橫生,華妃垂首之時,餘光掃了一眼慕容舒,接著說道:“所以,臣妾認為,以孝為先的三皇子是不會……”
這時,慕容舒忽然開口截住了華妃的話,她淡雅的容顏悠然的對皇上笑道:“請皇上允許妾身與華妃說上一兩句話。”她與宇文默遞換了一記眼神,然後便又走至殿中央。她心知宇文默他們並非隻有華妃這一顆棋子,但如今是最後的關頭,她不想節外生枝。華妃這顆棋子若是利用得當,不僅會讓宇文襲自食惡果。更會讓華妃也無翻身的機會。
“說吧。”皇上揮了揮手。不耐之色甚重。然後又看向華妃,眼光很貪婪,似乎是想要從華妃身上得到什麼。他這兩日實在是不舒服,其他的妃嬪如同木頭,實在是無趣。
宇文襲唇角上的笑容收斂,則雙目如鷹的盯著慕容舒。這個女人總是會絕處逢生!難保不會讓華妃改變主意!
華妃心中驚訝,這時候了慕容舒會對她說些什麼?難道慕容舒不知道昨日那些騙她的伎倆已經揭穿了?想要讓她背叛宇文襲,將最後一顆稻草通過自己的手除去?她還沒有這麼笨!她暗中掃了一眼宇文襲,這會子不知道為何,仍舊有些心緒不寧。其實,她對宇文襲的信任也不是那麼堅韌,甚至也是會搖擺不定的。
慕容舒幾步走至華妃麵前,同樣跪下。無論如何,華妃如今的封號未奪,而她如今的身份是平民。隻是剛剛跪下之後,她便感覺那熟悉的想要嘔吐的感覺又出現了,她皺著眉忍了忍,這兩日是怎麼了?不僅精神不濟,沒有口味,甚至還有嘔吐感。也沒有時間多想,慕容舒在華妃狐疑的目光下開口說道:“華妃一直是忠於皇上,雖說與二皇子通奸,但仍舊是身份尊貴。這腹中胎兒也是龍子。隻是……”她的聲音忽然變小,在寂靜的大殿之中,隻是能聽個模糊,具體什麼都聽不清。她頓了頓低聲道:“其一,今日華妃改變主意忽然為三皇子說話,怕是三皇子已經說了些什麼打翻了我之前對華妃所說的。其二,若是三皇子打翻了我所說的,那麼華妃身邊定有尖細。其三,三皇子可以將親生哥哥和同黨宇文鑫的生死不放在眼中,甚至為了自己而眼看著他們去死。華妃有多大的把握會在今兒個以後讓三皇子放過你?那根刺入你身體的銀針在試毒的同時也在下毒。最後你唯一的籌碼腹中的胎兒,若是他無法出生又該如何?”
這些話雖然隻有她們二人能夠聽見,但是慕容舒一直是麵帶微笑。話落,她起身笑容很平和的接著又道:“三皇子的孝心讓妾身感動。”
“三皇子有沒有孝心,最該發話的不是皇貴妃娘娘嗎?什麼時候輪到因通奸而被關起來的華妃去說?莫非華妃與三皇子在暗中有些許交情?”謝元在一旁涼涼的說道。
這句話別看似乎是嘲諷也似乎是挑事兒。可皇上和眾臣的耳中,卻第一想法便是,這華妃莫非與三皇子也有奸情?畢竟華妃有前科,難免不讓人起疑。更何況,這華妃與三皇子似乎還真有幾分曖昧。這三皇子與已死的三皇子可是親兄弟。若是二人都與華妃有奸情的話,可是大華國後宮一大醜聞。
華妃在慕容舒剛才說的那些話時已經是變了臉色,她左手按住腹部,這個孩子不僅可以救她的性命,也可以維係北疆國的安定,如若這時候出了什麼差錯,那麼,她就失去了全部的依靠。另外,三皇子他……她緊鎖眉頭,心中為難不已,沒辦法選擇。
而四周看過來的那猜測的目光讓她無所適從。華妃頓時一身冷汗。一邊是慕容舒,那些話直接就入了她的心。一邊又是三皇子,他們二人的確是有那麼一兩次,就連腹中胎兒她也說不準是誰的。但宇文襲的確是個心狠的人,今兒個她若是幫了他,也許後日便是她的死期。但,慕容舒他們也不是什麼好角色,或許又是另一場陰謀,或許讓她日後翻不了身了。
這邊華妃為難。那邊大臣們猜測。皇上麵色發青,這綠帽子剛帶上,這兩日稍有緩和,若是又帶上,這皇上不大怒才怪!宇文襲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看著華妃。慕容舒可以去和華妃說話,而他,卻不能!宇文襲心下焦急難耐,究竟慕容舒跟華妃說了什麼?讓華妃如此猶豫?
慕容舒起身後就走回了宇文默的身邊。這時候,慕容舒看上去氣定神閑,可是隻有她知道,她緊張的手心裏都冒了汗。這華妃也許不是最後一招棋,但卻是最能致命的一招棋。她雖然猜測華妃與宇文襲二人有奸情,可是誰也沒有證據。若是有二人通奸的證據,也不必大費周章。
“若真是有私交,那麼華妃為三皇子講話也在情理之中。”大臣又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而宇文默也冷聲道:“與二皇子有私交,那麼,自然與三皇子也有私交。”有時候宇文默不講話,不代表他惜字如金。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則讓人膛目結舌。這話別說平日裏聽來曖昧,現在華妃已經有了先例,現在聽起來更是含沙射影的說著華妃與三皇子之間的情感。
“華妃繼續說吧!”皇上收回目光,口吻中帶了幾分怒火道。
華妃低著頭顱,發絲中都已經冒出了汗,眼下就算是她說著為宇文襲有好處的話,怕是也無人相信了吧?若是如此,她咬了咬牙。頂著眾人犀利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原本臣妾也以為三皇子有孝心。可前些日子三皇子竟然來見臣妾,讓臣妾在皇上的飲食之中下毒藥,臣妾當然不肯。開始臣妾不知道三皇子有野心,隻見三皇子孝順皇上,便在皇上麵前多為三皇子講話。但後來臣妾才發現三皇子越發的有野心了,竟然想要謀朝篡位。暗中勾結官員,收買宇文鑫對付南陽王,鎮南候等人。前日下毒之事二皇子早就說過,這事兒三皇子早就有所預謀的。”
“華妃口說無憑,信口開河。無憑無據竟也敢誣蔑本宮!”宇文襲聽見華妃的話後,立即怒吼。隨即又伸手指向慕容舒,“慕容舒,剛才你是威脅華妃陷害本宮!”
聞言,慕容舒無辜的睜著明亮的大眼,眨動了兩下。她可沒有說什麼,隻不過是說些話讓華妃誤會。間接的挑撥一下宇文襲與華妃二人之間的信任問題。
“三皇子何必動怒。這華妃想要說什麼,又豈是他人能夠改變和阻擋的了的。”宇文默冰冷的黑眸看向宇文襲寒聲道。
宇文襲緊抿著唇,冰冷著一張臉又看向華妃,平和了下語氣道:“華妃,請說出實情。勿要受小人挑撥,最後的得不償失,後悔莫及。”慕容舒剛才絕對是說了些什麼,才會讓華妃臨時變卦。是他太小看慕容舒了,在最關鍵的時候,竟然讓她橫插一腳。
華妃知道如今她既然已經開口了就絕對沒有反悔的權利。便沉聲道:“回皇上,臣妾所說的一切都是屬實。”
“大膽!三皇子,你竟然敢下毒謀害朕!企圖謀朝篡位!”皇上大怒。如今這醜算是出大了,先是兒子與寵妃通奸,再接著另外一個兒子想要害死他!
“父皇,華妃有意栽贓兒臣。兒臣對父皇的孝心天地可鑒。兒臣絕對不會下毒謀害父皇。”宇文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麵色蒼白,但語氣仍舊是鎮定。
皇上看了這麼一會子,再與之前的事情聯合起來,哪裏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他冷笑,“當朕如此好欺瞞?!”
“皇上,三皇子謀反一事並非空穴來風,華妃所說的確是屬實,臣還有一個證人。”安槐在宇文襲跪下辯解之時站了出來,對皇上說道。
慕容舒側頭看向宇文默,還有一個證人?是誰?宇文默微微一笑,張嘴無聲的對慕容舒說道:“宇文愷。”
宇文愷?慕容舒忽然想起宇文默出事那天,宇文愷想要見她來著,後來因為有人出現帶走了他。她這兩日根本就沒有想到宇文愷身上,想不到這會子宇文愷也會成為一個證人。不過,當天宇文愷來見她,指明之知道她不為人知的事情,難道不是與他有關,而是與宇文鑫和宇文襲有關?宇文愷想要大撈一筆?
“帶上來!”皇上這會子來了精神,可能是別宇文襲刺激的!這些日子他一直是重用提拔三皇子,可想不到三皇子竟然如此有野心!
不過一會子,宇文愷垂首跟著侍衛進了大殿。
宇文愷身著普通,不過卻也是幹淨的。以前的大排場倒是沒有了。想必是離開南陽王府的日子不好過吧。他走到殿中央,就雙膝直直的跪在地上,響聲甚大。他是庶子從小便是沒有進宮的機會。眼下還是以證人的身份進了宮,麵了聖,激動的同時又害怕。“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沒有回話,而是擺了擺手。安槐見狀便轉過身子看向宇文愷,冷聲問道:“你可認識三皇子?”
“草民認得,正是前麵那帶著玉冠之人。”宇文愷伸手指向宇文襲,然後低著頭回道。
宇文襲回頭看了一眼宇文愷,此人與宇文默和宇文鑫有些相像,但他怎麼沒有印象。
“你從未進宮,怎會識得三皇子?”安槐繼續問道。
“草民當時是在望月茶樓品茶之時見到了三皇子與三弟宇文鑫。當時他們二人好似在秘密談論著什麼,身邊有小廝和護衛守著,草民當時與他人正談生意,便沒有上前與三弟打招呼。”宇文愷沉聲回道。他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與宇文鑫見麵的人是宇文襲,不過在他們離開茶樓時,他偶然間看到了三皇子腰間的腰牌。這才確定了宇文襲的身份。宇文鑫雖然道貌岸然,但是肯定野心不小。他也不傻,知道此事能夠換到不少好處。隻是沒有想到剛到了王府,就被謝元的人將他帶走。
宇文襲聽言,眼皮劇烈的一跳。這宇文愷果然知道他和宇文鑫的事情!
“皇上,由此可見,三皇子與宇文鑫勾結,謀害原南陽王和鎮南候。而華妃指認的事情也屬實。再加上福公公的指認,三皇子無法脫罪。原南陽王與鎮南候屬無辜。”安槐拱手對皇上說道。
聞言,華妃緊緊的閉上眼睛,麵色越發的蒼白了。她並不想見到宇文襲死。隻是,她別無選擇。
“皇上聖明,還臣公道。”宇文默,謝元二人同時跪下。
“父皇,如今證據確鑿,容不得三弟狡辯。南陽王,鎮南候皆是無辜,請父皇給二人公道。”宇文皓也跪地磕頭請求道。
滿朝文武大半都跪地同聲喊道:“給南陽王,鎮南候公道。”
隻有少許的,曾經被宇文襲收買過,也去巴結過宇文鑫的官員們,先是猶豫。結果在宇文皓掃過來的那冰冷的目光下,趨炎附勢的幾個官員就算是不願也都隨波逐流跪地一同為宇文默和謝元二人聲討。
宇文襲回頭看去,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人為他說話!他又看了一眼華妃。華妃也正在看他,二人麵麵相覷。華妃慚愧的低下頭。而宇文襲則是放聲大笑,“哈哈哈……”原本以為是他設了局請宇文皓等人跳入,卻沒有想到,他們早就已經設好了圈套等著他跳!而他渾然未覺。今兒個所有人證物證環環相扣,根本就容不得他跳出!華妃出賣了他,雖然意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而他也沒有必要做那無用辯解之事。宇文皓看似溫和無害,卻是也是如此機關算盡,出手狠辣不留情。
文武百官皆是如此,皇上就算對三皇子沒有必殺之心,但聽了文武百官的話後,也知道不該饒恕三皇子!更何況三皇子這幾聲大笑對他極為不屑。“將三皇子關入大牢!擇日處斬!”
處斬二字在大殿中來回響應。大笑不止的三皇子止住了大笑聲,麵對要押他出大殿的兩名侍衛。他緩緩起身,“本宮自會走。”他挺胸直背,轉身義無反顧的離去。多餘的廢話也無。就連讓他落敗的宇文默等人,他也未多看一眼。不過,卻在路過華妃之時,眸光微頓。華妃緊咬著牙。隨後,他便快步走出大殿。
慕容舒看著宇文襲離開的徑直背影,心中有少許的佩服。麵對失敗,宇文襲倒是個能夠輸得起的人!不似宇文鑫與周氏那般無賴。至於,華妃?她轉眸看向華妃,這個華妃絕對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
“宇文默官複原職。”皇上皺著眉見三皇子走出大殿後,又開口說道。
既然下毒一事與宇文默和謝元二人無關,那麼就應該官複原職。
“謝主隆恩。皇上聖明。”宇文默和謝元聽言,絲毫不意外,二人跪叩謝恩。早在他們算計之中的,隻是中間有些波折而已。
宇文皓這時開口道:“稟父皇,華妃明知三弟有謀害父皇之心,但仍舊坐視不管。若不是父皇福澤似海,三弟若是暗害成功,後果不堪設想。雖說華妃今兒個在大殿之上揭穿了三弟的陰謀,還了南陽王和鎮南候公道,但是其所犯之罪卻是不能輕饒。”
華妃大概也會猜到他們解決了宇文襲後,就會解決了她。隻是想不到竟然會如此之快。隻是,皇上能夠沒了她嗎?
皇上聞言,看向仍舊跪在殿中的華妃,隻見華妃雖已有身孕,身子略微發福,也在牢中待了幾日,但是身子仍舊婀娜,氣韻勾人,皇上緩緩的半眯起眼眸。竟似進入了夢境之中,麵頰上有少許的紅色。
下方兩側的臣子觀之皇上短時間的變化,皆是不解。皇上這是怎麼了?這華妃可是有罪之身,皇上這般看著就能入迷?
慕容舒緊盯著華妃,見華妃雖然對宇文皓的話有些意外和驚訝,但卻並不是恐懼,而她看向皇上的眼光,似乎也是十拿九穩。慕容舒眼眸一閃,莫非真如她猜測的那般?皇上這段時間變化大,莫非就是吸毒所致?而吸毒本就有癮,若是沒有製止力,根本不會戒掉。也難怪皇上近日來會性情大變。
宇文默神色肅然的望著皇上,眼光越發的冷冽。皇上若是還留著華妃在世的話,那麼就是昏庸無道!趁此機會將華妃除去,北疆國對大華國絕對會事事遵從。否則,一旦放過華妃,後果不堪設想。
“太子所言極是。華妃腹中胎兒或許是與人通奸所有。況且華妃性淫,不知與多少人有染。如今幾罪同降,華妃脫不了一死。”謝元見皇上恍惚了心智,立即出聲說道。
皇上恍恍惚惚的睜開眼,抽了抽鼻涕,精神似乎更加的恍恍惚惚,他麵色蠟黃,指著宇文皓和謝元二人,怒吼道:“究竟你們是皇上,還是朕是皇上?!華妃一事日後再說!”
“皇上!”百官皆是一同驚呼。現在不殺華妃,更待何時?!
華妃笑了。從她被關大牢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打算,皇上根本不會殺了她。
“都別說了!朕有些累了!退朝!”皇上不耐的揮了揮手後,轉身就離開。肥碩的身子倒是沒有半點遲鈍,轉眼間就已經離開了大殿。竟然沒有給他人說話的機會。
“天要亡大華國啊!”悲天憫人,杞人憂天的大臣們開始連連痛呼。
一陣陣痛呼聲中,慕容舒與宇文默幾人麵麵相覷,心中都頗為無奈,到了這時候,皇上竟然因為一己私欲而放過了華妃!慕容舒轉眼再看華妃,華妃已經緩緩起身,並在侍衛要將她帶走之時,她走向慕容舒。
“請將解藥給本宮。”華妃笑的有幾分得意和輕鬆。這句話中帶有命令口吻。
如今誰都能看得出來,皇上不想殺華妃,而華妃當然會笑得出來。
聞言,慕容舒也緩緩的笑了,淡淡的說道:“華妃這話本妃聽不懂了。本妃從來沒有給華妃下毒,那麼,何來解藥一說?”她昨日哪裏會想那麼多?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準備下毒的東西。若是可能,她倒是真希望在銀針上下劇毒。
華妃不可思議的瞪著慕容舒,原來她是中了計!她死死的盯著慕容舒,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好,很好!”話落,甩袖離去,回她的暫時居住的大牢去了!
大臣們一個個的哀聲離去,獨留下慕容舒幾人。
“必須想個法子,華妃絕對不能留。”謝元壓低聲音狠聲道。華妃是禍患,如今腹中胎兒孩子,十月懷胎,保不齊皇上以為一時心軟而放過了華妃。若是如此,他們這些日子的苦算是白吃了!
宇文皓點頭,“的確。不過父皇怎會對華妃如此癡迷?見到華妃時,父皇竟然會很高興。就連神情也不對。”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父皇,如此荒誕!
“華妃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本就已經出乎意料。華妃手中必定另有東西可吸引住皇上。”宇文默沉默了半響後說道。
慕容舒聽完了他們的話後,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瓷瓶,“這瓷瓶之中裝有mi藥,此mi幻藥多用於青樓妓院之中。若有女子不接客,在聞過此物之後就會沒了心智。華妃樣貌普通,宮中美豔妃嬪多不勝數,皇上怎會獨獨寵愛華妃?當初太子殿下被華妃陷害之時,也是隻有片刻的失神。我猜想是與此物有關。再者,皇上如今精神大不如以前,更有很多奇異情況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我猜想華妃在受寵期間讓皇上服食了某些藥物,才會讓皇上如今精神不濟,性子大變。”
宇文默三人聞言,皆是緊鎖雙眉。
慕容舒微微一笑,又道:“這也是皇上為何不想殺華妃的原因了。”男人多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古代男人更是,華妃用此物討歡心,皇上哪裏有不受蠱惑的道理?
“讓人在大牢了盯著華妃的一舉一動。”宇文默沉聲道。
慕容舒淡淡的點了點頭。而此時,事情算是解決了大半,她心情鬆了些許。但那嘔吐與暈眩一同襲來,竟讓她沒有忍住,身形踉蹌後退,竟要無力的倒下,在她閉上眼睛之時,看到宇文默焦急的麵容,嘴角輕輕的勾起。
“舒兒。”
“宣禦醫。”宇文皓立即對著大殿外的侍衛命令道。
“不可。”宇文默抱著慕容舒就直衝大殿外。宮中禦醫如今多半都是混飯吃的,醫術不精,遠不如趙初!況且,舒兒今兒個來大殿之時麵色就是不佳,當時他以為是她擔憂他而沒有休息好。眼下看來,竟然是他疏忽了!真該死!
“趙初就在宮外,回王府。”謝元也有些焦急的喊道。
慕容舒心中詫異,謝元這廝平時跟她鬥嘴的時候,不是恨她恨的牙癢癢嗎?慕容舒還來不及多想,就已經沉沉的睡去。臨昏睡前,她不禁懊惱,何時開始,她竟然變得如此虛弱了?隻不過是吃的少了一些,就暈倒了?
南陽王府。
整個梅園都忙開了,丫鬟婆子們一會臉上有笑,一會又是愁雲。不過個個都是手腳麻利的忙乎著。個個都恨不得將整個梅園翻天覆地的收拾一番。不過,卻都不敢弄出動靜來,都是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忙著。
“王妃這都昏睡了整整兩日了,怎麼還未清醒?”紅綾擔憂的來回踱步,不停的朝著房中張望著。
常秋寬慰道:“紅綾姐姐莫要多擔心。這幾日王妃是休息不好,又勞累過度,趙五公子說了不礙事的。隻要睡上兩日便可。”
“王爺在屋子裏守著呢。我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麼著急過。前日在宮門外,我見到王爺抱著王妃衝出來之時,整個臉色都是撒白的。幸而王妃無事,否則王爺怕是又會像之前那般食不下咽。”蘭玉歎口氣小聲的說道。不過臉上卻有緊接著浮現了笑容,“王妃好福氣,王爺這般疼愛呢。咱們也別在這瞎擔心的。王妃指不定什麼時候清醒,咱們盯著廚房,時刻的準備些粥水,等王妃醒了便能喝了。”
“蘭玉說的是,王妃現在可不比以前,自然是不能餓著的。你們去盯著廚房,仔細點那些婆子,被做事迷糊,這粥水也要小心。”紅綾點了點頭,吩咐著蘭玉和常秋。
蘭玉和常秋聞言,立即應下,便趕著去廚房盯著婆子們了。紅綾則仍舊不免擔憂的看向屋子裏。
房中,宇文默衣不解帶的在床邊守著慕容舒兩日了。這會子坐在一旁一邊看書,一邊看著慕容舒的清醒。偶爾拿著湯匙沾上少許的水潤潤慕容舒的唇。偶爾還拿起幹淨的布子為慕容舒擦著臉和手。餓的時候,也隻是喝了一碗半碗的湯。
房中的火炭燒了兩大盆,整個屋子裏都被熏的熱乎乎的。
慕容舒是在極度饑餓中醒來,她睜開雙眼,有些迷糊。這是在哪呢?剛才不是還在大殿上懲治宇文襲等人嗎?怎麼這會子會在這兒?這兒挺熟悉的,她眨了眨眼,是梅園?回南陽王府了嗎?
她轉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不修邊幅,一臉胡渣的宇文默。他正看著書,似乎察覺到有人看他,宇文默抬頭看向慕容舒,見她正看著他,宇文默立即將書扔了,驚喜的握住她的雙手,滿是血絲的雙眼上下的打量著慕容舒,“舒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慕容舒每次起床都會有點迷糊,更何況她這次是睡了兩天,她皺著眉看著宇文默:“怎麼這麼醜?剛才見你還精神氣爽,英俊迷人,怎麼才一會子的功夫,你就變得如此邋遢?”這男人的胡子未免長的太快了。是不是宇文默太有男人味了?這胡子也長得比一般人快。
宇文默嘴角抽搐,不過眼下沒有什麼比慕容舒醒來更高興的事兒了,他激動的握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放,“你整整昏睡了兩日。趙初說你差不多一兩日就能醒來,眼下都快兩天半了,真是急死我了。”若她再是不醒,他肯定去找趙初那小子,醫術不精,還敢大放厥詞!
兩日半?她昏睡了這麼久?她又看宇文默,倒是原諒了他邋遢的形象了。她撅著嘴,聲音有點沙啞的道:“手疼。”胡子還是太長了,還有點硬。
宇文默立即放下慕容舒的手,她略微沙啞的聲音在他聽來就是撒嬌的聲音,他聽的心花怒放,連忙問道:“是不是餓了?早就讓人熱著粥呢,一會子喝點。”
“恩,很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肚子裏沒什麼東西,就總是想要吐。”慕容舒皺著眉,又有點想要吐,感覺肚子裏都是酸水。難受的緊。
宇文默一聽,頓時手忙腳亂了,他回頭就是衝外大喊,“來人,去叫趙五公子過來!”
慕容舒剛想問他咋這麼大的反應,她不過就是想吐而已,也許是剛醒來,肚子有點空,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但宇文默轉過頭就是滿眼的擔憂的說道:“舒兒,你如今有了身孕。萬不能馬虎。這兩天都沒有吃東西,不知道你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我還沒那麼嬌弱,別擔心。”慕容舒寬慰著宇文默。宇文默這麼關心她,她可真是幸福。不過,她反應慢了半拍,他在說什麼?!“你說什麼?!”
宇文默見她這般,忍不住笑了,不過黑眸中盡是激動與興奮,“舒兒,你有了身孕了。”
“這怎麼可能?!”慕容舒圓瞪雙目,完全不可置信。她不是過了三年才能懷孕嗎?眼下也不過是過了一年多而已,怎麼可能會有了身孕?!是不是仙人跳來的?電視上的很多現象看上去像是懷孕了,其實不然,有的隻不過是胃酸倒流,看上去像懷孕!慕容舒這會子被震驚的腦子有點不轉彎了。這現代驗孕方便的是用驗孕棒,驗孕棒上兩條線顯示有可能是假。但是趙初親自出馬,診了一次又一次的脈,怎麼可能會出錯?!
宇文默見到她如此震驚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與她共同感覺這突如其來的快樂。他點頭,原本低溫的語氣都跟著上溫,“是,舒兒,你真的有身孕了。已經一個月有餘了。趙初說是你原本存在體內的毒因為被毒蛇咬了後,兩毒相克,正好解了餘毒。所以舒兒你才會有身孕。”他還有一點隱瞞了,他原本也是不信,愣是讓趙初診了一下午,一共不下二十次,都是喜脈,他才相信。趙初雖然性子好,但是也被宇文默煩不勝煩。
聞言,慕容舒先是被巨大的喜悅占據了心,呆愣了半刻。隨後才反應過來,撲進宇文默的懷中,“我有我們的孩子了。”她真的懷孕了。這可是意外的驚喜!
“舒兒,小心身子。你剛醒來,身子還弱,快躺下。”宇文默溫柔的將慕容舒放下,然後貼心的在慕容舒的後背放了個枕頭,讓慕容舒靠上。
慕容舒點了點頭,她雖然滿心雀躍,可身子是不會說假話的。怪不得她近幾日總是感覺無力,這兩日還總是想吐。她最不合攏的對宇文默說道:“默,我餓了。”初次為母,她一心喜悅,還有說不出的那種期待。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撫摸著腹部,還有九個月才能見到孩子呢。等她手剛撫摸上,她才反應過來,這一個多月肚子還是平的!
“恩,我去吩咐紅綾。”宇文默笑著為慕容舒蓋好了被子,然後出了內間,去外間吩咐了。
幸而紅綾幾個丫頭都是伶俐的,早早的就準備好了熱粥。宇文默吩咐下去後,她們便將熱粥送了過來。
三個丫頭都站在一旁看著慕容舒,她們三個可是跟著王爺擔憂了兩天呢,幸好王妃今兒個就醒了!王妃現在可是有了身孕,這身子最是要緊。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府裏麵的人,和京城中的人可熱鬧了呢。不都說王爺不能有後嗎?王妃如今有了身孕,這外麵議論紛紛。王妃怕是不知道,外麵的人知道王妃有了身孕,王爺可以有後時,可都是想要將姑娘送入王妃當側妃呢,可王爺卻做出了驚人之舉。對外宣稱,今後身無二婦!意思就是說不會再娶任何女子。這世上的男兒哪裏有王爺這般癡情?對王妃這般鍾情!
宇文默親自動手喂慕容舒,柔聲細語道:“舒兒,多吃些。”
“我自己就可以,你吃了嗎?你去吃些。”慕容舒伸手想要端過碗,她雖然是有了身孕,兩天沒有進食,但是自己端碗吃飯的力氣還是有的,眼下那幾個丫頭都看著呢,這會子讓人看著,還是有些難為情。
“無礙。我剛吃一碗粥。”宇文默將碗收回,並未讓慕容舒搶過去。她兩天都未進食,哪裏有力氣拿碗?若是拿不住,這麼燙的粥灑在了身上,可不行。
聞言,慕容舒抬頭掃了一眼紅綾三人,見三人雖然是低著頭沒有看他們,但是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著三人都是憋著笑。她雖是現代人,有著前衛的思想,可也不代表這麼開放。況且入鄉隨俗,她控製不住臉紅了。不過,她的男人對她好,天經地義!她就享受吧。
這一碗粥吃的幸福,吃的緩慢,足足用了兩刻鍾。而趙初因慕容舒昏迷有了身孕,就被宇文默留在了王府裏小住。實則是時時刻刻能夠為慕容舒奔波。
等趙初來時,見到半靠在床上麵色紅潤的慕容舒,又見到滿眼血絲,形象糟糕的宇文默時,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王爺怎麼了?”
房中的人都是愣了愣。王爺這不是好好的嗎?
等了一會子,幾人都看向宇文默,這才注意到宇文默此刻的形象!慕容舒麵如桃花,一臉幸福的笑容。而宇文默雖然麵上也有笑容,但是他天生一張冷臉,再加上布滿血絲的眼,看上去倒比慕容舒還要憔悴上些許。
“本王無事。”趙初皺了皺眉,冷聲道。“叫你來是為舒兒診脈。”
趙初絕美的眼眸閃過一絲無奈之色,從慕容舒昏迷第一天到現在,他診脈的次數超過了他以前所有的次數。這慕容舒看麵色便已經知道,身子很好,母子平安。不過,宇文默這人極堅持,沒有必要給自己惹麻煩。趙初走向床邊,慕容舒伸出皓腕。
慕容舒忍不住心中好笑,趙初堂堂男子,玉樹臨風,容光逼人,卻被宇文默逼成了她的婦科大夫!
須臾,趙初將手收回,看向緊張的宇文默和慕容舒二人,笑道:“很好。日後每日服用安胎藥,這三個月內莫要勞累。最好臥床休息。王妃雖然身子底子不錯,可最近休息不好,也受過傷,中過毒,傷了身子,這又是第一胎,便是要萬事小心注意的。”
“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請公子交代奴婢們。”紅綾一聽慕容舒日後需要靜養不能勞累,立即問道。
趙初點了點頭,“我將一些注意事項寫下來吧。”他轉身走出內間之時,在門口處回頭沉靜無波的眼眸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慕容舒,似乎這一眼要將慕容舒刻進腦海中,刻進回憶中。
而慕容舒沉侵在初為人母的喜悅人中,宇文默同樣沉入在初為人父喜悅之中。二人親密的分享著喜悅,沒有注意到趙初這一眼。
慕容舒吃過粥後,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就想要下床走一走。但宇文默嚴令禁止,“臥床休息。不可走動。”
“五公子交代,臥床休息,但也沒有說時時刻刻休息。其實孕婦是要有適當的運動的。”慕容舒將腿伸到床外,就要下床。但宇文默一下便將她的腿放回了床上。
“這兩日需要臥床休息。等身子好些了再下床走動吧。”宇文默嚴令禁止,讓慕容舒無語。
慕容舒撅了撅嘴,“欺負我。”看她如今‘大腹便便’,就覺得好欺負了?
過了沒一會子,午睡起身的軒兒便來了。他一聽見慕容舒清醒了,便立即讓文棋給他穿上衣服,裝扮整齊後才來見慕容舒。
“娘親醒了!軒兒好想娘親啊!”軒兒進了內間,見到半靠在床上的慕容舒後立即奔跑過去,爬上床,小心翼翼的靠在慕容舒的一旁,聲音甜膩膩的說道。
宇文默剛開始見軒兒這麼直衝衝的跑過來,怕他碰到了慕容舒的腹部,剛想要將軒兒抱到一邊,但沒有想到軒兒這般懂事和乖巧,爬上床上後,沒有讓慕容舒抱,而是坐在了一旁,靠著慕容舒的手臂。
“娘親也想軒兒。這兩日軒兒是不是偷懶了?有沒有用功讀書?”慕容舒慈愛的看著軒兒,見軒兒眼角上有些東西,便拿著錦帕溫柔的給他擦去。
“軒兒有用功讀書呢,軒兒長大了以後不要讓任何人欺負娘親。所以一定要用功讀書。娘親肚子裏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啊?”軒兒睜著閃亮如星辰的大眼好奇的看著慕容舒平坦的小腹,脆聲問道。他聽紅綾姑姑說,娘親肚子有弟弟了,等九個月以後就會出來跟他玩了。不過,他也想要小妹妹的,到時候他就是大哥,就能保護妹妹了。
聞言,慕容舒笑道:“軒兒想要弟弟和妹妹?”
“軒兒都想要。有弟弟可以跟軒兒一起讀書練劍,日後一起保護娘親。要是妹妹,軒兒以後就保護妹妹。不讓任何人欺負妹妹。”軒兒揚起頭,一副小英雄的模樣,右手還有模有樣的放在腰間,好像腰間有把劍似的。
見狀,慕容舒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抬眼看向一旁安靜的宇文默,見宇文默那眼神就想是他也要兩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她輕笑回道:“好。娘親努努力。”
“好啊!”軒兒一聽,立即跳下床,在地上蹦蹦跳跳,還不開心。跳累了,就又跑回床上,一雙葡萄般可愛的大眼好奇的看著慕容舒的肚子。撅著嘴納悶:這弟弟妹妹怎麼從娘親的肚子裏出來的啊?娘親肚子這麼小,能裝得下弟弟妹妹嗎?
宇文默冷峻的麵容上也是布滿笑容。他點了點頭道:“好,如此甚好。”
慕容舒無語望天。這生男生女可不是她能夠決定的。她說能生就生了?
第二日,早飯過後。
趙初走了,沒有與他們打招呼,隻是跟紅綾交代了照顧慕容舒需要注意的事項後,就離開了。
如今宇文襲已經伏法,宇文皓太子之位穩固。除此之外,唯有皇上與華妃二人之事還未解決。卻也是急不來的。而趙初選擇此時離開,也無可厚非,畢竟趙家是偌大的家族,他這一次來京城已經時間很長了。隻是,他這般無聲離開,具體原因,慕容舒是清楚的,而慕容舒也知道宇文默也是清楚的。
至於謝元,想來也是清楚的。隻是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是最好的相處方式!畢竟,誰也沒有一兩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謝元一早上就來了,得知趙初回平城了,忍不住責罵道:“趙初這廝,怎麼走了也不打聲招呼!見他孤家寡人,極為寂寞,還想送他兩個嬌美小妾呢。”這幾日好不容易從大牢出來了,他會侯爺府後,立即納了兩房小妾,個個嬌媚如花,善解人意,溫柔如水。可比處處與他作對,處處占上風的慕容舒好的多了,做女人就該依附男人,小鳥依人。
慕容舒聞言,忍不住搖頭:“五公子乃正人君子也。”謝元一看這妖媚長相便知絕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是辣手摧花的小人。據說後院裏已經有五六個女人了,還不算幾個通房丫頭。但謝元仍舊是京城名媛眼中的鑽石單身漢,因謝元至今未有正妻。
“正人君子有何用?如今本侯爺可是萬千少女心中白馬。可比南陽王妃身旁的男人強上幾倍。”謝元邪魅的桃花眼眯起,風流的搖著無骨扇。
這京城中的名門閨秀如今大多都想著嫁給宇文皓為太子妃,另外也有不少追逐謝元的,畢竟侯爺夫人這個職位也是讓不少女子流口水惦記著。至於宇文默,雖然有了正妃,但後院沒有側妃更沒有妾室,也是讓不少人惦記著,不過慕容舒也在昨日從紅綾的口中得知,宇文默帶她回王府,然後傳出她有了身孕後,那些官員的太太們帶著自己的姑娘來看望他們時,有意無意都想要讓姑娘進南陽王府的門,宇文默對外宣稱今生身無二婦。如此一來,那些官員太太姑娘們個個不可置信,但宇文默天生一張臭臉,就算他們不信也得信。至此鎮南侯府門庭若市,而南陽王府門庭冷落。別人覺得宇文默是發了瘋,不會享受齊人之福。但其中的幸福滋味隻有宇文默自己知曉。慕容舒也是甜蜜在心頭。
“他人視之珍寶,本妃卻視之糞土。”慕容舒淡淡的涼涼的說了一句。
謝元聽言,一下子語塞。這宇文默和慕容舒不愧是夫妻,一個德行!
宇文默聽了慕容舒這話,甭說心裏多甜蜜了。他抬頭掃了一眼謝元,冷聲道:“趙初這會子回平城,是趙老爺和趙太太二人催的緊,這回回去怕是要定親了。本王聽說大公主這兩日就來京城了,你的親事也要定了。”
“定親就定親吧。遲早也躲不過去。”謝元眼睫眨動了兩下,眸光也隨之閃了一下,但立即又恢複了往日風流之態,語氣毫不在意。
宇文默和慕容舒見狀也不多言,古代男子娶妻多有不如意,大多都是家族利益,而謝元與趙初二人,為了家族,也逃避不了這些。
謝元留下來吃的午飯,等午飯過後,慕容舒因著有了身孕,便午睡了。宇文默和謝元便去了梅園內臨時空出的書房中談事。
“皇上在昨日召見了華妃,據說是讓華妃侍寢了。華妃侍寢後,皇上精神就好了許多。不過皇上後又讓人將華妃帶回大牢。若是長此以往,華妃被關在大牢的時間不久矣。”謝元麵色肅然道。
聞言,宇文默麵色沉凝冷冽,“找出了華妃是用何物讓皇上被迷了心智了嗎?”絕對不止mi藥那麼簡單。慕容舒說過,有一種相當於慢性毒藥的東西叫做罌粟。
“我想那東西藏在華妃身上了。”謝元沉聲道。
宇文默點了點頭,隨後將一個瓷瓶交給了謝元,“若讓皇上主動下旨殺了華妃不可能。但若是華妃再次失德,那麼,文武百官皆請旨,皇上一時盛怒必會殺了華妃。下次華妃進宮後,想方設法讓她聞到此物。在大庭廣眾之下淫dang,華妃無法辯解。至於那東西找不找得到也無所謂了。”
“好,我去辦這事兒。”謝元點頭,將瓷瓶收好。二人商定了此事後,謝元又道:“雖說如今王妃有了身孕,咱們都應高興。隻是如今外麵謠言甚多。畢竟當初你對外宣稱不能有後。”
“恩,這事兒不難解決。還需要你去辦一事。通過皇上的嘴對天下百姓說,一遊醫神通廣大,治好了南陽王,特重金賞賜。”宇文默勾起唇角冷冷的一笑。從慕容舒回來後,她就已經想好,對外將此事說明白。左右不過是一張嘴,他不介意被人說無後,不過卻絕對不會允許天下人議論慕容舒。至於根本不存在的遊醫,自然也不會有人尋到,那麼,此事也會不了了之。
聞言,謝元愣了一下,笑著推了宇文默的肩膀,“好啊,竟然連這法子也能想的出!這事兒不難,交給我去辦,保準這兩日就會下旨。”根本不存在的人,也不會有人尋到做文章。況且宇文默確實能夠生育了。至於慕容舒也不會被人議論了。
慕容舒這兩日雖然都躺在床上,紅綾幾人也不將外麵的消息告知。但是慕容舒多少也能夠猜得的到外麵的人在議論什麼。原本她因有了身孕而喜悅的沒有多想,可如今忽然想到,宇文默為了退去與華妃的婚約,對外宣稱不能有後,如今她卻有了身孕,外麵的人會不會議論她紅杏出牆?原本她是不在意外人的說法的,但是就怕有人以此做文章,畢竟這種時候,她可不想再有事。
在她為此擔憂,想著法子時,皇上下旨昭告天下,尋一名遊醫。此遊醫醫術高超,醫治好了南陽王。皇上想要找到此遊醫重賞,同時招入宮中為禦醫。
剛聽到這消息時,慕容舒便知是宇文默他們不想讓她憂心,所以暗中做了這些。隻是皇上下旨了,怕是真以為有此遊醫,如今皇上身子越發的不如從前,皇上可能是非常想要找到神醫治好他吧?
隻是吸毒容易,解毒難,皇上如今的身體如實解毒,怕是堅持不了幾日。
與此同時,皇上又召見華妃了。
華妃上一次被皇上召見,在床榻上二人顛龍倒鳳之時,華妃對皇上吹了枕頭風,皇上答應了華妃會盡快將她放出大牢的。華妃聞言伺候皇上更是賣力了。藥量也比以前多了差不多一倍。
今兒個皇上犯了癮,再次招她入宮,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如今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她絕對不能在大牢待下去了。那大牢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盡管是牢中最好的牢房了,但是卻仍舊潮濕。偶爾還能聽見那些女犯人們的痛嚎聲,簡直讓人無法入眠。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必須重新權傾後宮,如此北疆國才能安定,並且迅速壯大,終有一日會打敗大華國。還有,慕容舒。這一次若不是慕容舒用計,她也不會出賣了宇文襲。更不至於如今她孤立無援。
坐在晃蕩蕩的轎子內,華妃閉目沉思。
忽然轎子停下了,一個太監不小心撞到了抬轎子的人,轎子晃動,華妃頓時睜開雙眼,“怎麼回事?”
“回華妃的話,一位公公不小心裝上了轎子。”外麵傳來華妃貼身宮女的聲音。
華妃聞言,心下陡然升起一股子怒氣,雖說如今她不如從前得寵,也被關入了大牢,但是無論在怎麼說,皇上現在離不開她。這些個閹人竟然也敢欺負到她的頭上了。若不是如今不能節外生枝,她定會下令將那橫衝直撞的閹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轎子重新抬起來時,她忽然感覺到眼前一陣迷糊。這種感覺十分熟悉!若是仔細聞,就會發現轎子裏有一陣奇怪的香味。
華妃暗叫一聲不好,這是她經常對皇上使用的mi藥!她自然十分熟悉!有人想要害她!
雖然理智還在,可體內的熱度上升,那種熱度對於經曆過男女之事的人是萬萬承受不住的。
在後麵抬轎子的連個轎夫也來到了前麵,頓時四個男人都瞅著轎子裏的華妃直了眼。
華妃渾然未覺,從轎子裏走出來了。直接走到其中一個轎夫麵前,那轎夫早就已經直了眼,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華妃抱住了。等那轎夫反應過來後,立即大叫一聲,“華妃娘娘!”
此時,來往的宮人都停下了腳步,瞅著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這華妃是怎麼了?!
有官員從此路路過,見到了瘋癲的華妃,頓時望天悲呼:“天要亡大華國!此等不知羞恥,竟被我國君主寵愛,大不幸啊!”
宮中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很快都知道了華妃的醜態。而話很快就傳到了皇上的耳中。百官得知此事後,都奮筆疾書寫好了奏折,去麵聖也!
皇上暴怒,下令將華妃綁下直接砍頭!
等華妃情欲散去,恢複神誌之後,已經晚了。她已經被披上了囚衣,頭發淩亂的綁上了刑場!大華國百姓愛國,聽聞此女事跡後,更是將刀提前磨好了,打算一刀下去讓此妖女再也不能迷惑君王!
華妃掙紮著,力氣大的衙役根本不會讓華妃有半分的可能掙脫去,華妃大驚失色,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那熟悉的藥物讓她失去了理性。如今皇上正在暴怒,根本就沒有想過後果,哪裏會顧得到華妃的生死。
“本宮要見皇上!皇上一定不會舍得殺本宮的!”華妃一邊掙紮一邊高呼著。若是皇上怒氣過了,就一定不會殺她的!她肚子裏可是有皇上的子嗣啊!“你們好大的膽子,敢綁本宮!就不怕皇上怪罪你們嗎?!”
“你這個妖女!迷惑皇上,讓皇上倦怠國事,如今還敢大放厥詞!真該死!若不是念你是北疆國公主,真該將你淩遲處死!割個幾百刀!”執法的官員聽見華妃的話後,怒罵道。
未免夜長夢多,皇上後悔,那官員立即下令,“行刑!”
華妃大變麵色,她僵硬著身子不肯趴下,但是身旁的兩個行刑者力氣大的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了的。
行刑者高舉磨得錚亮的晃眼的大刀,凶神惡煞的吼叫一聲,大刀頓時揮下……
一代寵妃死在了大刀之下。至此,關於華妃的一切都該畫上了句號。
不過,皇上下旨斬了華妃之後,毒癮發作,後悔極了。立即讓人去刑場製止行刑,可人去了後,見到的隻是那行刑者在擦刀,美麗的華妃隻剩下了無頭的屍體。
皇上得知後,痛不欲生。一時之間,身體仿佛被千百萬隻的螞蟻爬行著,難受極了!幾名禦醫一同會診,卻查不出什麼。隻能開些陣痛養神的藥。皇上服藥過後,終於感覺好多了,可瞬間也憔悴了許多,連著幾日都沒有上朝,這精神比前些日子更差了。皇上有下旨,萬金尋找那醫術高超的遊醫,可幾日過去,那遊醫都沒有出現,百姓們就又說了,這遊醫也是有氣節的,皇上越發的昏庸了,不值得救。還有人說那遊醫根本就不屑那萬金。
除了宇文默幾人,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這個遊醫不過就是個虛擬的人物而已!
華妃的豔史和皇帝的荒唐一時間成為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慕容舒聽聞消息後,隻是輕輕皺了眉。華妃這回是死的冤枉了,宇文默他們容不得華妃活下來。這就是殘忍的政治,若不想日後有無窮的麻煩,唯有除掉隱患。這華妃也算死得其所,死在了自己用來勾引皇上的藥上。
幾日來,慕容舒躺在床上,每日補著,麵色紅潤,身子越發的好了,不知不覺,慕容舒感覺自己胖了一圈。她想要下床走走,宇文默不放心,非要他攙扶著,然後就在梅園的那麼大一丁點的方寸小地溜達。宇文默不止自己管著她,就連小小的軒兒也管著她。
慕容舒連連撫額,她何時如此嬌氣了?
後來終於受不住了,就與宇文默說了,適當的走動有益生產,若是生產不順,就是難產。在古代很多女人因為生產而沒了性命。宇文默聽後,沉默了好長時間,最後竟然說:“不如不要孩子,我們有軒兒就以足夠。”
聞言,慕容舒笑道:“也不必如此,那麼多女人生產都無事。隻要我身子好,就不用怕分娩。放心。”
宇文默糾結了,竟然真的是要讓她吃藥打掉這個孩子,慕容舒勸了好久,也解釋了好久,宇文默這才憂心忡忡的答應了,並且也答應她可以走動走動,不過卻不能走過長的時間。
如今皇上精神不濟,早朝也不上,很多國事都是宇文皓處理。宇文默也一旁協助。隻要一得空,他就陪著慕容舒在院子裏散步。日子過的倒是平靜。
這一日,陳氏,薑氏,林氏,郭姨娘來探望她。
原本幾人前幾日便是遞了帖子要來見她,不過宇文默怕她身子受不住累,便讓她養好了身子,再讓她們前來探望。
幾人前來,都是帶著厚禮。特別是陳氏和林氏,二人都是親手準備了些衣物,雖然看上去並非貴重,可都是真心實意的祝福。薑氏送了一些上等的血燕和珍珠。郭姨娘則是送了一尊佛像。一看那佛像質地便是知道不是俗物。
“前些日子見王妃的麵色蒼白,現在卻是身子好了,麵色紅潤了。”陳氏笑道。她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還沒顯懷,不過臉頰豐滿了些。
“是啊。王妃真是有福氣。如今時來運轉,王妃又有了身孕。真是讓人羨慕的緊呢。”林氏緊接著說道。
慕容舒看向林氏,有些日子沒見到林氏,如今林氏比之前更自信了。麵頰紅潤,想來近日十分得宇文毅的喜愛。聽說宇文毅對郭姨娘倒不是之前那麼喜歡了,幾日都不去郭姨娘的房裏。多半的時間都是在林氏的房裏。不過,宇文毅也不是專情的,又有了一個妾。隻是這一回,宇文毅寵愛妾室時,對林氏也不忘。如此一來,林氏在府裏下人麵前極為有麵子。“氣色是好了些,可這人就是胖了一圈。沒準過不上幾日,本妃得變成個大胖子。”
“王妃之前是太瘦了。如今胖了一些,看著比之前更是絕色傾城。哪裏如王妃說的這麼嚴重。”薑氏繡帕遮住嘴止不住的笑道。
自從上次慕容舒被宇文鑫攆出王府時,薑氏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還出言關心了她,慕容舒對薑氏那點兒膈應也少了許多。雖然不是陳氏和林氏那般交好,但也可以說的上話。“竟是笑話本妃。哪日你們變胖了,本妃也笑話笑話你們!”
“哪裏是笑話。弟媳說的可是實打實的心裏話。若王妃說自個兒胖,弟媳就不能活了。”薑氏見慕容舒笑了,又立即拿自己開了玩笑。自從慕容舒重新回到南陽王妃,薑氏就暗自慶幸,幸而當時自個兒良心發現,沒有對慕容舒落井下石,否則現在指不定有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