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結局(2 / 3)

說到落井下石,薑氏拿眼角掃了一眼郭姨娘。當初慕容舒離開王府時,這郭姨娘可是壞話說盡。今兒個郭姨娘本不想來,可她和林氏早就商量好了,必須讓郭姨娘來南陽王府,親自給王妃賠罪。這郭姨娘是一時得意,當初不過是個妾室,就敢對大房的慕容舒嘲諷。如今知道得罪人了,就想要躲起來,哪裏這麼容易。

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郭姨娘原來跟周氏交好,兩個人沒少給林氏在暗中下絆子。而她最是看不過周氏那小人得誌的模樣。至於林氏,則是曾經吃過郭姨娘不少虧,如今郭姨娘已經不是以前那麼風光了,可仍舊趾高氣昂,還不將林氏放在眼中。

“嗬嗬。”陳氏輕笑。她向來細心,自然看出了薑氏她們三個人的貓膩。她是知道那郭姨娘在慕容舒被攆出南陽王府時做了什麼。

慕容舒微微一笑,餘光輕輕的掃了一眼一旁坐立不安的郭姨娘,她這人向來記仇,郭姨娘當時對她做了什麼,她心裏清楚的很。自然知道薑氏和林氏二人將郭姨娘帶來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她出一口氣罷了。

不過,如今她有了身子,性子倒不是以前那麼嫉惡如仇了。這郭姨娘隻是宇文毅的妾室而已,倒不值得她費神。

這慕容舒看過去的一眼其實也沒什麼,但看在郭姨娘的眼中,卻是慕容舒記恨著她。頓時郭姨娘更是坐立不安,身子一會兒挪動一下,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滿頭是冷汗,緊緊的咬著牙,在慕容舒她們談笑之時,終於承受不住心裏的煎熬了,立即雙膝跪地,顫抖著身子,膽怯的道:“請王妃原諒奴婢的無知,奴婢是有眼無珠,膽大妄為,竟敢衝撞王妃。請王妃原諒奴婢。奴婢日後絕對不敢如此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那日宇文鑫與周氏二人欺人太甚,你不為著王妃著想也就罷了,竟也幸災樂禍,火上澆油。郭姨娘,說好聽點的,你是半個主子,可你的身份卑微,也敢作威作福,就是膽大包天!林氏向來為人溫和,憑白的就受你一個妾室的氣。這本就已經是不合規矩了,可你對王妃卻指手畫腳,什麼難聽說什麼!”薑氏掃了一眼慕容舒,見慕容舒神色如常,見不到一絲怒火。慕容舒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便開口說道。

郭姨娘嚶嚶啼哭,身子顫抖如篩,聽了薑氏的話,更是害怕。這她當初也沒有想到慕容舒會有翻身的一天,所以才敢那般大膽的說那些放肆的話。如今想來,也是極其的後悔。若是有選擇,她當初絕對不會那般無理。

林氏歎了口氣,看著林氏道:“若是你真是知錯,就真心誠意的對王妃請罪吧。”

“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王妃大人大量,原諒奴婢吧。”郭姨娘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苦求道。

慕容舒見狀皺了皺眉,瞅著郭姨娘這模樣實在是膈應。雖說薑氏和林氏二人好心。可對於郭姨娘,她現在還真沒那個心思對付生氣,越聽著就越是膈應不耐,慕容舒揮了揮手道:“起來吧,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若是被人看到了,還道是本妃打罵你了呢!”

郭姨娘驚恐的抬眼看向慕容舒,不敢置信慕容舒會真的放過了她。

見郭姨娘疑惑的樣子,慕容舒不禁聲音冷了幾分,“若是無事,你就退下吧!”

“是,奴婢這就退下。”郭姨娘小心翼翼的瞧著慕容舒的神色,見她的確沒有生氣,才放下心來離開了。

林氏和薑氏二人麵麵相覷,沒有想到慕容舒根本就沒有追究郭姨娘。

其實,她們不知道的是,慕容舒不想費神,同時也不想在懷孕的時候給自己找不快。那郭姨娘天生小人,索性不在南陽王府,她又何須費神?

更何況對付郭姨娘這事兒,該是林氏所為。今日再見林氏,又見林氏與薑氏二人要好如姐妹,二人一唱一和,慕容舒便知,郭姨娘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林氏已經頗有手段了。

陳氏淡笑的與慕容舒互看了一眼。

“不過是一個妾,有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好好教訓著便是。”陳氏笑道。其實慕容彥身邊也有一個妾和一個通房,不過卻不敢有什麼壞了規矩的行為。

慕容舒低下眼眸,看向陳氏平坦的肚子,問道:“聽說四個月以後就會慢慢顯懷了。”她與陳氏倒是有緣,竟能一起有身孕。

“是啊,說來也快,其實六七個月很快就會過去。”陳氏也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手輕柔的撫摸了一下,一臉母性光輝。

“真是羨慕王妃和將軍夫人,我這個肚子就是不爭氣,都這麼久了愣是半點消息也沒。雖然夫君看似不著急,但這始終無後可是個問題。”林氏羨慕的看著慕容舒和陳氏二人,語氣不無羨慕的說道。她雖然嫁給宇文毅一年多了,但是也隻是近日才經常同房,但是她前兩日才來了葵水。

聞言,慕容舒笑著寬慰道:“這事兒急不來的。先緩和了心情。”有時候越是求之,就越是沒有。反而沒有注意之時,就有意外驚喜。她如今肚子裏的這個卻是真真正正的驚喜。

“王妃說的對,弟媳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緩和了心情,被整日的關在屋子裏繡花,這眼睛都傷了。”薑氏道。

陳氏點頭,“對,這屋子裏整日裏都是燒炭,待的久了,人就迷迷糊糊的,還是多出去走動走動才好。”

“恩,我知道了。”林氏認真的聽著她們三人的話,是真的記在了心裏。她平日裏就有繡花的愛好,一待就是一整日,如今若是騰出了時間,就去想法子伺候爺們吧。多同房幾次,也就有了機會了。

“王妃,這是王爺讓人送來的蔬果。看都是新鮮的呢。”紅綾端著盤子進了屋。那盤子裏裝著紫色桂圓般大的葡萄,個個都是晶瑩剔透的。

慕容舒一看是葡萄,頓時有了食欲。她這兩日就念著葡萄呢。跟宇文默提了一次,想不到他竟然記住了。不過,她原本也沒想到現在能吃到,畢竟現在是冬季。

陳氏三人見到葡萄時,都瞪圓了眼。

“呦!這是哪裏來的葡萄?這冬日裏可是不敢想的呢。”陳氏見到後,驚訝道。

紅綾笑道:“是王爺讓人從陽城取來的,這是快馬加鞭取回來的。未免壞了,一路上都是用著冰保著鮮呢。”王爺為了王妃可真是煞費苦心,為了讓王妃吃到葡萄,可是問了很多人,才知道陽城有葡萄。

聞言,慕容舒忍不住微笑。這古代比不得現代,就算是冬季也都有著各式各樣的水果。宇文默還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呢。

林氏和薑氏二人都是羨慕的緊,她們的夫君還沒有這麼用心的時候,特別是薑氏,她有身子的時候,宇文慶耐不住寂寞,納了個妾。整日裏貪新鮮去了,哪裏會管她想要吃什麼。林氏羨慕是羨慕,她也知道宇文鑫是什麼樣的人,便也沒有那麼多的要求。

“等二弟回來了,你若是想吃,便告訴他。”慕容舒掃了一眼陳氏,笑道。

說道慕容彥,這都已經去邊關戰場半個多月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的信。看來南疆那邊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啊。陳氏聽見了慕容舒的話後,低著頭一臉羞紅之色,但也難掩思念。“這剛平定南疆,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回來也是需要半個多月的。”

“嗬嗬,著急了?小別勝新婚。”慕容舒挑了挑眉梢,揶揄道。

陳氏麵頰羞紅,頭更低,側過身子,“王妃就是喜歡開我的玩笑。”

“將軍夫人德容少有人能比,如今又有了身子。將軍征戰沙場,必定也是時刻惦記著。”薑氏笑道。眉宇之間又是羨慕,又是有些嫉妒。她也是聽說將軍十分疼愛陳氏。

林氏微微一笑,“是啊,這將軍夫人羨慕王妃。咱們可都是羨慕王妃和將軍夫人呢。”

“可別再拿話開語煙的笑話了。她這人臉皮兒向來薄,不比咱們。來,吃些葡萄吧。”慕容舒笑道。擺了擺手讓紅綾將葡萄給每個人分一些。

薑氏和林氏二人立即撿起一粒就吃,連連讚道:“可真甜。”

“是啊。”陳氏符合,也隻是吃了一粒,並未多吃。

“王爺吩咐了,葡萄剛送來有些涼,王妃不可貪吃。”紅綾一回頭就看見慕容舒吃了好幾粒,立即說道。

慕容舒撇了撇嘴,宇文默最近變得越發老媽子了,這多吃兩粒又何妨?不過的確是有些涼了,少吃為好。

“再有半月四姑娘就出嫁了。四姑娘的嫁妝,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屆時將軍也會回來。王妃如今有了身子,若是不能去四姑娘的婚禮,還是莫要舟車勞頓了。”陳氏吃了一粒葡萄後,便停了嘴,擦了擦嘴角後,對慕容舒說道。

聞言,慕容舒這才想起,慕容蘭已經定了親,而且婚期訂的也很近。再有半個多月就到了婚期了。她當初答應過慕容蘭,況且都在京城,遠也沒有多遠,“本妃沒有那麼嬌弱。四妹的成親咱們娘家的人自然是要去的。”慕容蘭畢竟是曾經有過不堪的過往,若她和慕容彥陳氏去了,也算是給慕容蘭撐腰,就算慕容蘭的婆家嫌棄慕容蘭那段過去,但多少也會看在他們的麵子上善待慕容蘭。

慕容舒抬起頭時,正好瞧見紅綾除了屋,好像是蘭玉叫她出去了。

“四姑娘要成親了?那我們也要備上禮。”薑氏看上去十分驚訝,但其實慕容蘭與他人定親一事,京城大街小巷都議論上了。畢竟當初慕容蘭淪落青樓,男子絕對不會接受的。本以為會姑婆自處,孤獨終老。如今卻訂了親,還是個正妻的身份呢。大多數人都猜測著與慕容蘭定親的人,是否是身有殘疾?不過猜測歸猜測,不屑歸不屑,慕容舒都去了,他們自然也要去。這麼做可也是給慕容舒看看。

“恩,弟媳這兩日就去準備著。”林氏說道。

慕容舒自然知道薑氏和林氏二人的心思。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多半不會同情的女人的。慕容蘭的遭遇不會讓人同情,反而會引來數不勝數的閑言碎語和嘲諷。大概也沒有多少人去慕容蘭的婚禮吧。世態炎涼就是如此,她若去,便會有很多人裝模作樣的跟著一同去。

陳氏淡笑不語。端起茶幾上的茶盞,吃了幾口茶。

幾個人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多半都是圍繞著丈夫,孩子,還有一些京城大街小巷的八卦。慕容舒倒是挺享受的,生活不就如此悠閑?一邊吃著美食茶水,一邊聽著那些女人們最願意談論的八卦。

等陳氏三人離開後,慕容舒有些疲憊的想要睡一會子,紅綾便是一臉猶豫之色走了進來。

慕容舒緩緩撐起身子,剛才就見到蘭玉叫紅綾出去,似乎是有事,眼下紅綾又是這般麵色,看來真是有事了。“你與我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有事就說吧。”紅綾與她共同經曆了這麼多,在她心中,紅綾儼然是她的姐妹,無人能及。

聞言,紅綾原本還是十分躊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況且她本身也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眼下見慕容舒這麼說,她眼中就含了眼淚說道:“王妃,紅綾怕是不能在王妃身邊伺候了。”

“是不是收到了張泉的信兒了?”慕容舒並不意外,那張泉至今都不知她和紅綾的身份。而前段日子她讓人去了尚誌鎮接手蠶絲生意,想來張泉是透過那人送了信。

紅綾詫異的看向慕容舒,眼中淚奪眶而出,“是。張泉托人送來了信。他與縣令大人之女要定親了。”她原本以為張泉會等她,可沒想到張泉會在這時候要定親了!她以為張泉也會像王爺對王妃這般對她。畢竟,他不嫌棄她被燒傷的臉。

“什麼?”慕容舒擰眉,怎麼會這樣?不是才過一個月的時間嗎?張泉怎麼會與縣令大人的千金有所牽扯?

“王妃,奴婢想要去尚誌鎮瞧瞧,若是張泉果真負了奴婢。奴婢就終身不嫁回來伺候王妃。若是張泉沒有負奴婢,奴婢就……”紅綾咬了咬牙後,猶豫過後說道。

慕容舒點頭,“去吧,最起碼也要知道信上內容是否屬實。若是就這樣放棄,遲早會後悔。傻丫頭,我身邊不缺照顧的人。去吧,自己的幸福是需要自己爭取的。張泉若是沒有負你,自然是值得信任,托付終身的。”

紅綾聞言,哭的更凶了,“可奴婢舍不得王妃,想要一直在王妃身邊伺候王妃。奴婢也不放心他人伺候王妃。小少爺還小,那文棋雖然為人老實,可也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奴婢若是不在一旁看著,始終都不放心。奴婢自行懺愧,原本是要伺候王妃一輩子的。可如今,卻要離開王妃。奴婢受良心譴責。”

“傻丫頭。說你傻,你還真是傻!你不欠任何人的!是我欠了你。你這傻丫頭,若是繼續留在我身邊,受到良心譴責的人便是我。去吧,去讓馬護衛找個護衛送你去吧。一個姑娘家的上路不安全。不過,若是你真的留在了尚誌鎮也好。誰說你不是照顧我了?這尚誌鎮可有我大片產業呃,都要靠著你呢。”慕容舒輕輕的拍了拍紅綾的手背,忍不住笑道。

以前她最是討厭古人迂腐和封建製度。可如今紅綾等人對她的情分,她知道入土那天也不會忘,甚至還會感激,命運安排她經曆了這麼多。雖然過程坎坷,可最終她收獲的要比失去的多不勝數。

紅綾破涕為笑,“王妃信任奴婢,奴婢必會盡全力。隻是……張泉若是負奴婢,奴婢就要有負王妃的信任了。”話語中已經有了惆悵。她現在想到張泉娶了別人,她就心痛。就算張泉還想要她,她斷然也不會嫁給張泉了。與王妃一同經曆了這麼多後,她已經決定,不管日後如何,她不嫁達官貴族,但嫁的人隻能娶她為妻。

“我想,張泉他是想你了吧。”慕容舒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雖然她與張泉接觸不多,但多少也看的出來,張泉是屬於那種死心眼的人,隻要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的。哪裏就會這麼短的時間就與他人定親了?怕是想要紅綾回去,而耍的小心眼了吧。

紅綾正顧著抹眼淚,根本就沒有聽見慕容舒這句話,隨讓她現在滿腦子裏都是憤怒,若是張泉敢負她,她就讓張泉沒有好日子過!

當日,紅綾便收拾細軟,收拾好細軟之後,就去親自給軒兒洗澡更衣。一整晚沒有睡,給軒兒做了件衣服,又繡了個小小的可愛至極荷包。第二日頂著紅紅的眼眶上路了。

蘭玉和常秋二人雖然都是做事妥當的,可兩個人管著整個院子的事情的確是有為難了。宇文默也怕照顧不周,便從府裏麵提了兩個老實穩妥的丫頭提了大丫鬟。跟著蘭玉和常秋二人一起伺候她。

半月後慕容蘭婚禮的當天,將軍府通往程家的街道都圍滿了人。

雖然慕容彥沒有從邊關回來,但是陳氏沒有半點委屈慕容蘭,將婚禮半的十分浩大。正因為如此,程家更是不敢小瞧怠慢了慕容蘭。吹吹打打了一整日,終於將慕容蘭從將軍府接到了程家。

新郎官程風,相貌堂堂,風度翩翩。隻是氣色不太好,麵色發白。似乎真是有些病。不過,他臉上的笑容不假,看來對於娶到了慕容蘭而真心實意的開心。隻是程家父母麵上都是勉強的笑,這也怨不得兩位老人。雖說程風身子弱,可也是正經人家的少爺。這娶了將軍府的四姑娘,明麵上是高攀了,但實際,這慕容蘭可是許多男子都不會要的。

但二老見程風對慕容蘭很滿意,便也隻能接受。

慕容蘭一路表現的皆是十分鎮定。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閨秀風範,她本就身姿婀娜,樣貌脫俗。雖然參加婚禮的人見不到慕容蘭的長相,可也都被慕容蘭的身姿而折服。

拜過天地後,便送入了洞房。

“程風是從小便身子孱弱,每日服藥。不過卻不會致命。聽說程風平日裏對待下人也是極其有禮,幾乎沒有責罵過。慕容蘭嫁給程風算是有福氣了。”宇文默原本沒有打算前來參加婚禮,畢竟他與程家是沒有什麼交情。而他來參加婚禮,倒是會讓程家二老小心翼翼。不過,若是讓慕容舒一人過來,這裏人這麼多,他可是萬萬不會放心的。

聞言,慕容舒微微一笑,“恩。這是慕容蘭的選擇,她是不會選擇錯的。”慕容蘭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怎樣的選擇會對自己有益。特別是慕容月的死,也算是讓她徹底明白了。

程家新房。

程風掀開新娘子頭頂的蓋頭,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是期待之色。

蓋頭下的慕容蘭神色淡淡的,但也有新娘子的羞澀。

在蓋頭落地那瞬間,程風望著姿容如仙子的慕容蘭,歎道:“蘭兒,今日開始你就是我妻。為夫日後定會護你。”那些辱蔑人的謠言,他從沒有放在眼中。

慕容蘭從未見過程風,她當初答應親事時,就是因為她會是正妻。而且程風雖然有妾,但是卻是正人君子。如今聽了程風的話後,她仍不住熱淚盈眶,緩緩提起頭看向她日後要執手一生的人。

“是你!”

竟然是他!那個自從她被賣入妓院,得到她第一次,並在暗中保護她,從第一夜,一直到她離開青樓,那個她唯一伺候過的男人!隻是他不經常出現,他讓各種男人前來尋她,那些男人皆是從未碰過她。在任何人眼中,她接客接了無數。她是男人眼中高傲的花魁!她也逢場作戲,陪酒賣笑。

甚至,唯一的那夜,在她眼中也是侮辱的,她是覺得自己髒的!是殘花敗柳!

隻是,卻沒有想到,得到了她和娶了她的人竟然都是他!

“蘭兒,還記得兩年半前,在感恩寺你我相遇的情景嗎?”他聲音極其溫柔,隻是不知道是因為體弱的問題,還是他天生如此。不過,這溫柔的聲音很好聽,會讓人漸漸的迷失了心智。

慕容蘭驚訝的圓睜雙目,那是百花齊放,將軍府女眷去感恩寺上香。她一時發悶便去了寺廟後山,與登徒子調戲,他出現了。

若不是他提起,她根本就不會記起。

原來是他!

竟然是他!

命運多變,如今他是她的夫君!這輩子要依靠的人。

……

回南陽王府的路上,行駛緩慢的馬車內,慕容舒靠在宇文默的肩頭上。宇文默抱著她很嚴實,這馬車外麵看上去沒什麼,但是馬車內是另有玄機。裏麵都是用狐狸皮毛。若是要用馬車,就先用炭火將馬車裏烘的熱乎乎的。

因馬車很慢,根本感覺不到顛簸。如今慕容舒又被宇文默抱著,根本感覺不到冷意,而且很舒服。漸漸的她竟也感覺到困意。

“舒兒,別睡。這馬車上雖然暖和,但是也會睡的不安穩。一會兒到了王府,就會難受。”宇文默見慕容舒懶懶的閉上了眼睛,便柔聲說道。

慕容舒恩了一聲,便睜開了眼睛。自從懷孕後,她總是感覺到困。整個人變得懶極了。索性如今她過的日子是飯來張口,衣來張手。倒是日子過的很舒服。“默,什麼時候到家?”

到家?宇文默聞言,眼角,嘴角都揚起了,“快了,馬上就到家了。”

“軒兒不知道睡沒睡。這些日子軒兒可是每晚都要摸摸我的肚子才能睡覺。今晚沒摸著,不知道他會不會睡。”慕容舒身子動了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後說道。

宇文默身子僵硬了一下,某處某些反應。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還敢在他的懷裏動來動去的。他眼眸閃了閃後,說道:“小孩子心性。軒兒不會等著的。我想這時候肯定睡了。”

“哦。我想也是。默,你身上好熱啊。是不是晚上著涼了?”慕容舒豈會沒有發現法宇文默片刻間的身體的變化,便使了壞心眼又動了一下。

“別動。”宇文默黑眸中暗雲翻動。這些日子他一直忍著,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對其他女人沒啥感覺,可對她就熱情膨脹,總是情不自禁。如今要做柳下惠,坐懷不亂。他都已經夠鬱悶了。不過,鬱悶之中也很高興,舒兒有了他們的孩子。但,現在,舒兒這個搗蛋鬼在放火!

……

又過半月,慕容舒收到了紅綾的信。得知她與張泉二人冰釋前嫌,隻是誤會一場,二人已經辦了婚禮。瞧著紅綾字裏行間透出的喜悅和幸福,慕容舒也為紅綾感到開心。

紅綾成親後,就與張家兩兄妹一起京城蠶絲生意,而慕容舒前世就是在商場上闖蕩的,自然對蠶絲的市場極其看好。便用幾日的時間寫好了計劃書,讓人給紅綾送去。她要做的便是壟斷蠶絲市場,成為絲綢大戶。

另一頭,與趙初分股的各種店鋪,如今都已經盈利,而且十分可觀。趙家也極為重視,並打算在大華國各地都開設分店。慕容舒隻負責營銷方案與設計。她因為腰包鼓了,身後有宇文默這座金山撐著,便參股投資了。與趙家變成了五五分成。用不了幾年,慕容舒必會成為大華國的又一個大富翁。

慕容舒這邊小日子過的滋潤。但是,如今朝廷卻是愁雲密布。

自從華妃被處斬後,皇上便臥床重病。每日喊痛難受,但禦醫比無他法。隻能仍舊開藥止痛。宇文默,謝元,宇文皓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皇上已經吃了過多的罌粟,若是去北疆國尋找罌粟,也會尋到。但若是讓皇上繼續服用,隻會精神越來越不好,更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如今隻有希望皇上能夠挺過這一關。

但皇上一輩子都是養尊處優,哪裏受過這麼大的痛苦。每日皆是吵著大罵要見華妃。皇後深愛皇上,自皇上重病臥床後,日日悉心照料,但也挨不住皇上每日嘴裏念著的都是另外一個女人。便氣憤離去,不再管皇上。而皇上對皇後早就已經是色衰而愛弛,沒有多加在意,畢竟他如今因為吸毒而造成性子大變,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每次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哪裏還會顧及那麼多。因身有痛苦,不少伺候他的宮人,若是讓他有稍微的不滿意,便會性命不保。

朝中大臣多有不滿,但畢竟是皇權之上,也隻能暗地裏發表不滿。甚至有些官員在暗中上香,祈禱昏君駕崩,新帝登基。在怨聲越來越多的情況下,皇上也越來越承受不住就這樣皇上臥床一個月後,終於忍受不住折磨,駕崩。

太子宇文皓三日後登基。

登基之日,北疆國使節前來,因華妃醜事已經傳到了北疆國,北疆國國君怕大華國記恨,要攻打北疆國。如今北疆國沒有與南疆國聯盟,自然無法與北疆國相比,便主動交了投降書,自從北疆國隻是附屬於大華國的附屬國。

朝廷的混亂也因皇上駕崩,新帝登基而有所緩解。宇文默登基之後,重用賢臣,懲奸臣。宇文襲的黨羽皆被撤官。

一月之後,宇文皓選秀。中宮之首,皇後乃當朝左宰相之女,令貴妃為右丞相之女,另有妃嬪十人。一時之間也看不出宇文皓寵愛誰多一些。因宇文皓大多半的時間都放在了國事上。鮮少有時間去後宮,即使是去,也是雨露均沾。沒過多久,先有身孕的卻不是這些妃嬪,而是宮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宮女。

據說那宮女樣貌清秀,為人謙卑,身世也普通,父母是農民,家境困難,因要讓哥哥娶個妻子,她才入宮做了宮女。不過她也算是命運好,就被派去了宇文皓的乾清殿做打掃。

至於,此宮女究竟如何得寵的,確實不為人知。但從宇文皓的態度上來看,他十分喜愛此女,得知此女有身孕之後,立即封為美人。

如今慕容舒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整個人看上去豐腴不少。不過,可能是因為有了身孕的關係,整個人都變了,有時候也會忘東忘西。就比如,昨兒個答應了軒兒要陪他一起曬太陽,結果她卻因為困倦就忘了。軒兒很聽話,也很理解,隻是偷偷的跟著宇文默說:“爹爹,軒兒擔心娘親日後會忘記自己的身份。若是不記得爹爹是夫君,軒兒是兒子,可怎麼辦?”

事實證明,軒兒是杞人憂天。

慕容舒翻看著紅綾給她寫的書信。信上說,她現在也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張泉待她極好,並答應她不會納妾。張英也有了良人,據說是給當地的富商做了續弦,日子過的也不錯。

最後,紅綾提起在尚誌鎮還碰見了宇文愷。宇文愷早在兩個月前宇文襲被砍之後就離開了京城,當時宇文默見他在最後關頭能夠挺身而出作證,便給了他一些銀兩,宇文愷從宇文鑫的身上也看到了一些,受到了警惕,便不再吊兒郎當,整日在青樓妓院中流連忘返,如今也尋到了正經事做。拿著宇文默給他的銀子到處跑生意。

其實,張泉已經知道了她和紅綾的身份,但是張泉惦念著慕容舒的恩德,與任何人都沒有說慕容舒的身份。如今紅綾有了身孕,他更是感激慕容舒給了他一個這麼好的妻子。

但信中最讓人意外的便是,宇文愷的棋子竟然是杜可!

慕容舒記得,杜可與宇文愷二人私通,杜可被打的半死,原本以為杜可會挺不過去,但是想不到杜可竟然嫁給了宇文愷。信中紅綾簡單的說了下杜可與宇文愷的情形。

杜可因為受了刑,是不能有身孕的,但是宇文愷並不嫌棄仍舊娶了杜可。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宇文愷畢竟是個風流男子,這對杜可是同情,所以後院的妾和通房還是沒有少多少,但杜可並不在意,出奇的是,她與那些妾相處的極好。這也算是宇文愷的一大幸福。

秦姨娘早在一個月前去世了,死因是染了一場重病,臥床半個月仍舊沒有起色,後終於撒手人寰。

再得知故人的消息,慕容舒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這兩年來的時間,所有人都經曆了很多,有人死了,有人仍舊活著。她發現,隻要經曆過生離死別,對人生就沒有那麼多的要求了。如今,她隻希望,那些活著的人好好活著。

就比如,趙初。

平城,趙家。

“左家的大姑娘才情逼人,容貌更是在平城數得上的。這兩年來,左家做布莊生意越發的有起色,在平城就有十家鋪子。其他鎮子上也有幾家。而且那左大姑娘今年不過十五歲。怎麼說都能夠配得上初兒。若是初兒沒有意見,我便張羅媒人去提親吧。”趙太太看向坐在一旁的趙初說道。然後讓丫頭將一張畫像遞到趙初的麵前,讓趙初看看。

這三四個月雖然趙初從京城回來了,但每日都忙著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與他說一會子話也不可能。前些日子她打算為他定親,但是他拒絕了。如今這門親事可是她費了精神,問了許多媒人,才覺得各方麵都十分滿意。如今好不容易在早飯見到了趙初,她自然是要提一提的。雖說她知道趙初若為何對其他女子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他的想法絕對不可能。

趙初淡掃了一眼,神色如常。畫中女子貌美如花,笑容內斂,與這世上任何貌美的女子都沒有多大的區別。隻是看了一眼,便會如過眼雲煙,不會在心中和腦海中留下絲毫印象。他揮了揮手,讓丫頭將畫像卷起,他看向趙太太說道:“母親又何須再費心思,母親應該知道兒子的心思。如今兒子並不想娶親。如今大哥已經有後,母親還是莫要再逼兒子了。”

正因為趙晨有了後,趙初才有那個資本可以任意妄為。他不想娶親,是因為不想累了任何一個女子。更覺得這麼做,隻會讓自己覺得累。

趙太太聞言,氣極,“你個逆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今那人已經有了身子,日子過的平穩幸福。就算是當初她是自由身,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和你在一起!若你不想大不孝,就定下親事。早早的定下心來,讓母親和父親能夠放心!瞧瞧你大哥,現在已經有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了。”

“母親何苦逼兒子。兒子不是不娶,隻是沒有對的人,寧可孤身終老。”在趙太太越說越激動之時,趙初輕聲打斷道。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偉大,因他對慕容舒難以忘懷,短時間內又怎能去愛上另一個女子?也許讓慕容舒從他心中消失,那麼可能需要時間的消磨。至於需要多長時間,他無法確定,也許這個時間是需要一輩子。若是一輩子他也無悔。若是能夠遇見讓他動心的女子,他也一定會不顧一切,也要與她在一起。

趙太太忽然被打斷了話,雖然氣憤,可趙初是她生養的,她自然知道趙初是個倔強的,一旦是他決定就絕對不會輕易更改。隻是,他若是不娶親,那怎麼行?如今若是話說的太強烈了,隻會傷了母子情分。

從這一日開始,趙太太就用各種法子,讓鎮子上的太太們帶著自家的姑娘來趙府。好巧不巧的都是會挑選趙初在府上的時候。

姑娘們個個都是年輕貌美的。以前隻是聽說過趙初容貌華美,世間少有男子能夠與之匹敵。原本自然是不信的,以為是誇大其詞。見到趙初後,個個都是傾了心。

在趙府中,沒事兒就來個巧遇時常有。

趙初雖然感到心煩,但是未免讓趙太太難過。也讓她有些事情去做。趙初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子久了,這些女子皆是無功而返,原本的熱情漸漸散去,畢竟古代的女子多是矜持的,根本不可能總是主動。但也有堅持的,屬於花癡型的,如狂蜂浪蝶不碰壁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這在趙初麵前隻是如一場戲。女子再多亦不會走進他的心。

趙初回到房間,看向手中的信。是宇文默寫給他的。

如今她已有身孕三個多月了。再有六個月就會生產。屆時,他該準備什麼送給她的孩子?讓她的孩子健康成長,讓她一輩子幸福。他需要好好想想。

南陽王府。

慕容彥終於回來了,他這一離開就是整整三個月將近四個月的時間。陳氏已經有六個月的肚子了。他是凱旋而歸。慕容舒和宇文默也都去了將軍府恭賀慕容彥。

朝廷上的官員幾乎都帶著賀禮前來恭賀。

其實陳氏自從上次來南陽王府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了。慕容舒自是十分喜歡與陳氏敘話。爺們們都在前院裏喝酒暢聊,一會子說沙場雄風,一會子說政治風雲。女人們大多不懂,也規矩擺在那兒,根本不可能跟男人們去暢聊,便紛紛來了後院,去找陳氏。

先把陳氏放在一邊,另說六姑娘慕容玉,經過幾個月的療傷,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再懼怕見人。不過這種人多的場合,她仍舊是有些懼怕的。慕容舒是先去看過慕容玉的。

慕容玉原本將軍府還未出事的時候就是個膽子小的,不敢多說話。而原先的慕容舒對慕容玉這個妹妹是難得的和顏悅色,十分照顧。慕容玉見到了慕容舒自然是不陌生的。

“大姐。”慕容玉福身行禮。

禮數周到,女孩子在這個歲數就是長身體的,如今看上去亭亭玉立,稚嫩的少女模樣。

“前些日子來了將軍府本來就想要來看六妹。隻是六妹在休息,便沒能來看六妹,現在看到六妹知書達理,性子開朗不少,真是欣慰開心。”慕容舒親自扶起了慕容玉,二人一同坐下後,慕容舒笑道。

很少被人誇讚的慕容玉羞澀的低頭,“六妹哪裏有大姐說的這麼好。”

“有什麼好害羞的。在大姐的眼中,六妹是最值得人心疼的。更是最美的。日後要娶六妹的男子必定是天下最好的男子。”慕容舒笑道。像慕容玉這樣子自卑的少女最需要的便是他人的肯定,如此才會自信起來。況且,慕容玉隻是因為那段經曆而嚇壞了。不過她又是極其幸運的,不會像慕容月和慕容蘭一樣被人糟蹋。依靠慕容彥也能找個好婆家。

“大姐,許久沒見麵,就笑話六妹,六妹可不依了。”慕容玉整張臉紅如番茄,樣子嬌俏不已。

慕容舒見狀,忍不住掩唇竊笑。

“六妹不求日後的夫君是達官貴族,但求那男子像王爺對大姐這般珍愛。像四姐夫對四姐那般尊重。若是如此,六妹此生無憾。”慕容玉一臉羨慕之色的說道。大姐原本是京城中的笑話,世人都說大姐會被沈側妃奪了寵愛和王妃之位。可如今大姐是王爺最寵愛的女人,王爺為了大姐可以身無二婦。而她自然不會想要與大姐相比較。但是四姐曾經淪落入青樓,本以為會一輩子受人嘲笑孤老,可如今四姐夫也是對四姐極好。

聞言,慕容舒淡笑:“會的。玉兒這麼好的女孩子。會有男子欣賞的。”隻要每個人堅信自己會得到幸福,隻要通過努力,對待愛情忠誠,那麼,會得到的。

慕容玉點頭,眼光堅信無比。

與慕容玉說了一會子話後,慕容舒就要起身去陳氏的院子。慕容玉忽然欲言又止。見狀,慕容舒問道:“六妹有話不妨直說。”

“大姐見到了二嫂。要勸勸二嫂,莫要傷心。”慕容玉猶豫了一下,反正慕容舒去了後便會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現在多說一句又何妨。隻是二嫂對待她極好,比母親還要細心,如今二嫂傷心,她是怎麼都不想見到的,畢竟二嫂如今可是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

聽言,慕容舒眼皮跳了一下,怎麼回事?“語煙怎麼了?”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陳氏是個有心思的女子,凡事照顧周到,不易被事情煩擾。況且將軍府的人都對陳氏尊重,陳氏會有什麼事兒傷心?莫非是與慕容彥有關?

慕容玉低著頭說道:“二哥從邊關帶回來一個女子。那女子已經被二哥收了房。”

“什麼?!”慕容舒擰眉。慕容彥不像是如此不靠譜的人,去了一趟邊關就會帶回來了一個女人!他不是不知道陳氏有了身子,正辛苦的給他孕育孩子,而他此舉不是傷了陳氏的心嗎?

“那女子樣貌絕色,看上去挺謙卑的。特別是在二哥的麵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今兒個早飯還讓那女子坐下一同吃了早飯。二嫂雖然沒說什麼,但也能看出來,二嫂是介意的。”慕容玉徐徐的說道。

慕容舒緊皺著眉,若是如此,慕容彥就是太不對了!雖說古代的女子在懷孕之時,丈夫就會有其他的女人,也會納妾,這很正常。可陳氏在家中癡癡的等著慕容彥,新婚兩個月他就征戰沙場,這讓陳氏怎麼可能開心?日日期盼著慕容彥回來,可他回來了,卻與別的女人親熱的回來了!放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礙眼至極!

她立即趕去看陳氏。

房中很多太太姑娘們,陳氏待在中間強顏歡笑的應付著。慕容舒本來以為慕容彥新納的妾不會出現在這個場合,可那個女子此時就做在了陳氏的身邊。

慕容舒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此女子,樣貌的確絕色,肌膚白皙,姿態謙卑,峨眉杏眼,隻是眼尾之間似有幾分媚色。在樣貌上的確是勝了陳氏一籌。再看陳氏,麵上笑容可掬,根本看不出一絲不快。可同為女人,而慕容舒也有幾分了解陳氏,自然知道陳氏現在是怎樣的心情。

她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房中的幾人見到她來了後,很多都起身相迎,“南陽王妃來了!快來做。”

陳氏挺著大肚子也站了起來,慕容舒心疼她,就走向陳氏的麵前,忍不住苛責了一句,“你也是有身子的人,挺著六個多月的身子還起身做什麼。快坐下,若是累了就回房休息去。”

明明心裏不痛快,可為了全了慕容彥的麵子,愣是接受著慕容彥的新歡在眼前礙眼,然後還有應付著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她都替陳氏累!這陳氏太過善心了!

陳氏聞言,溫婉的淡笑,嘴角的笑容也有幾分苦澀,“我哪裏有這麼嬌貴的。沒事兒。”說著,她也跟著慕容舒一同做了下來。

屋子裏的太太們其實多少也有幾分看好戲的心態在裏麵。差不多就在剛才都知道了慕容彥回來就納了個妾。而這妾在容貌上可是比陳氏要好看上兩三倍。如今陳氏雖然有了身孕,可愣是被一個妾室搶了風頭。但是,都不知道的是,這南陽王妃竟然會如此偏袒陳氏。

“南陽王妃也有三四個月的身子了吧?沒有幾個月也要臨盆了。看上去好像有些顯懷了呢。”旁邊一個婦人說道。

慕容舒禮貌性的看向那人,笑道:“是,快四個月了。”

“原本聽說南陽王不能有後,甚是驚訝,覺得頗為可惜。可沒想到南陽王妃大病一場之後,竟然有了身孕!可真是有福氣啊!”又有一名婦人說道,這婦人長的一張薄嘴,一看就是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的性子。這話說的是不怎麼難聽,但是偌大的聲音和神態,就怕別人不知道宇文默曾經對外宣稱過不能有後了。

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猜測慕容舒這肚子裏的是否是宇文默的嗎?

如今大華國的人基本都已經知道,宇文默的‘病’早就已經被一名神醫診治好。這些日子也沒有什麼人再說閑話了,想不到這個婦人如此沒有眼力,一句話就是得罪人!

慕容舒本就因為心疼陳氏而心情受到了影響,眼下聽見了那婦人的話,立即火燒眉毛,拿著餘光掃了一眼那婦人,語氣冰冷道:“夫人也是有福氣的,身材保持的如此好,看來頗受爺們喜愛吧?”

這夫人雖然長了一張薄嘴,但是身形卻十分圓潤。慕容舒這話就是大大的諷刺。那夫人聞言,咬了咬牙也不敢回什麼話。她夫君的身份可比不得南陽王,若是再回話可就是徹底的得罪了南陽王妃。日後她也會有麻煩的。

認識這位夫人的,都是忍不住低頭掩著嘴竊笑。

陳氏見狀,在慕容舒耳邊小聲道:“她是刺史周大人的夫人。周大人可有三個妾,雖然個個都生育了,可身材卻比她好多了,那周大人幾年不去她的房裏了。”

慕容舒聞言,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說到人的痛處了。

陳氏忍不住也是輕笑,隻是剛剛笑出聲。就聽見坐在她身旁的女子開口了,“奴婢淩玉見過王妃,這是奴婢親手做的首飾,希望王妃喜歡。”

二人說悄悄話被人打斷了,慕容舒側頭看過去,淩玉已經從座位上站起,半彎著腰態度謙卑恭敬有禮的看著地麵,雙手捧著一個似乎是用各種玉石穿成的手鏈,樣子討喜,挺好看的。

慕容舒接了過來,“有心了。快坐下吧。”接過之後,慕容舒大概看了一眼,原本以為淩玉是個好女子,犯錯誤的是慕容彥。隻是淩玉坐下後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陳氏。淩玉以為她這一眼沒有被人看到。慕容舒心中冷笑,有了些厭惡。正要將手鏈交給蘭玉保管著時,慕容舒看著手鏈,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親手做的?若是沒有記錯,這款手鏈是謝元的玉器店剛剛推行出來的。當初謝元讓人也給她送了一條,她當時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讓蘭玉收起來了。如今仔細看來,卻是這般眼熟,才想起來她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況且這個手鏈的手工,若不是打磨玉器多年的老師傅,怕是也不會有這等功夫。

這會子,慕容舒更是為陳氏抱不平。若是這種事發生在他人的身上,她或許不會如此氣憤。可偏偏是發生在了與她交情甚好的陳氏身上,倒讓她生出不平來。

再看陳氏,她雖然嘴邊還有笑容,但眼中卻有幾分的黯然神傷。其實靈玉這種角色,憑著陳氏的聰明,靈玉自然不是對手。讓她傷心的應該是慕容彥的所作所為吧。

“這淩姨娘不僅樣貌好,手藝也這般好。瞧這手鏈,就算是整日裏打玉器的也怕是比不上。”一位夫人見到首飾後,開口稱讚道。

淩玉聞言,羞澀的低頭,“哪裏有夫人說的這般好,淩玉有自知之名的。隻要王妃喜歡便好。”

慕容舒見狀,心中不屑的冷笑,但麵上卻不動聲色,仍舊笑道:“既然是淩姨娘親手所做,自然是好的。”

淩玉臉上笑容不斷,根本就沒有聽出慕容舒話中的弦外之音。心裏是很得意的。

不過一會子,就擺了晚飯。吃飯之時,一般都是不言語。默默地吃過之後,陳氏又交代下人將水果上來。

女人們圍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時間過的也很快,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了。慕容舒都有些疲憊了,更別說是陳氏了。夫人們大多都是有眼力的,見她們都有些累了,便都一一離開了。陳氏讓下人一個個的穩妥的送出了將軍府。

等人都散去後,慕容舒對陳氏說道:“這麼晚了,索性本妃也不回去了,若是語言你不嫌棄的話,今兒個咱們就睡一個院子裏吧。”

“王妃是可以留在我院子的,但王爺?”陳氏笑道。她知道慕容舒留下來是想要與她說說話,她感動慕容舒的舉動。

慕容舒輕笑,“讓王爺去本妃以前的院子吧。”這兩天手實在是有些疼。雖說左手累了,右手上,可幾乎每天如此,也實在是累人。等她分娩過後的!定要讓宇文默知道知道她的厲害!

“好。”陳氏點頭笑著答應。

二人旁邊的淩玉這時候仍舊在,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陳氏輕輕的皺了皺眉,對淩玉道:“淩姨娘也忙了一晚上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淩姨娘還是早些休息吧。”

也不知道是這個淩玉反應慢還是就想要在這裏當牆壁,她直接搖頭回道:“王妃和夫人都不累,淩玉自然不累,在這裏還能伺候王妃和夫人。況且剛才淩玉是一直讓下人伺候來著,並不累。”

聞言,陳氏不禁麵色冷了幾分,直接說道:“我想要與王妃有些體己話要說,你若是無事,便退下吧。”好好跟你說,你不給自己找台階下,非要讓人將你當做下人?!別看陳氏平日裏細聲細語的,為人溫和。但並非沒有威嚴。

可能淩玉自從回來後就一直見到陳氏溫和待人,就以為林氏好欺負,可以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便處處想要跟陳氏教一教高下。此刻聽了陳氏這話,也隻能心中不願,但也要退下。

至始至終,慕容舒都沒有多看一眼淩玉。女子外表迷人可以多看兩眼,男人也會動心,但若是隻有美色,那麼漸漸就會變得索然無味。淩玉與陳氏沒有可比性。

“王妃莫要見怪。淩玉剛剛到將軍府,不懂些規矩也是正常的。”

慕容舒微微一笑,“她懂不懂規矩與本妃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她並非良善之人。”她說的實話。一個初來乍到,剛剛進將軍府的姨娘,首先不搞清對手是怎樣的,就自以為聰明的四處攀交情,與主母為敵,怕是淩玉之前也沒見過兵不刃血的宅鬥吧。

陳氏苦澀的笑道:“無論是否是良善之人,如今夫君十分喜愛她。夫君在邊關整頓軍隊之時,就是她一旁陪伴。讓夫君少了寂寞。”

話裏話外都是為著宇文默著想,隻是,話語中的苦澀也隱含其中。慕容舒心中搖頭,在陳氏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慕容彥卻在幾千裏之外的鎮上與新歡恩愛,若是這事兒發生在她身上,別以為此事會善了!

“你打算怎麼做?”慕容舒拍了拍陳氏的手背,笑問。

陳氏歎了口氣,“夫君是天。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在懷孕之時沒有給夫君再納妾。”

“語煙,二弟會識得你的好的。”慕容舒頓時覺得語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她看來是無法接受的事情,但在時人眼中,卻是十分正常的。雖然有苦,但也覺得是正常的。

“自然。還有三個多月就要臨盆了。現在不想那些了。”陳氏微微一笑,好似並不在意。

見陳氏不打算再淩玉一事上多費心思,慕容舒也便不再多說。

“王妃怕是還不知道,四妹有身孕了。雖然剛嫁入程家時,程家二老對四妹並不是十分滿意,入門之後也針對四妹。但四妹畢竟是有巧心思的,二老已經漸漸的變了想法,對四妹也不是剛開始那麼強硬太毒了。如今四妹有了身子,二老也是讓下人緊張的伺候呢。”陳氏笑道。

聞言,慕容舒點頭,“是啊,四妹果真是有福之人。守得雲開見月明。”

人生就是如此,總有不如意的。會一一解決的。也會守得雲開見月明。陳氏是賢妻良母,也會讓慕容彥真心相對的。

熄了蠟燭,入睡之時,陳氏轉過身子,默默的抹了淚,最後也堅強的扯起唇角,笑了笑。沒有她不能做到的。

兩月之後。

慕容舒忽然發現肚子越來越大了!

宇文默從來沒有注意過女子有了身子是如何的。如今見到慕容舒的肚子大了,每日晚上睡覺時,就要去撫摸一下才肯睡覺。

慕容舒也感覺到很奇妙,他們的孩子就在她的腹中成長著,還有幾個月就會出世。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要好好教導這個孩子,要讓他與軒兒一樣乖巧。

“默,都五個月了。大夫說可以了,默……我手好疼的,不如今晚……”照例慕容舒該在這個時辰伺候她家夫君就寢的。可她卻默默的開始寬衣解帶,並且雙眼迷蒙,媚眼如絲的望著宇文默,嗲聲道。

宇文默原本正在脫衣服的手蹲下,回頭便對上了她的媚眼。頓時身子一震。他雙眼仍舊清明,可他的動作卻停滯不前。

慕容舒等了好久,仍舊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便眨了眨眼,實在忍不住才又說道:“大夫真的說五個月就可以了。胎穩定了。”

“舒兒,咱們睡覺吧。”宇文默將衣服又重新穿上,然後躺回床上,摟著慕容舒說道。

“啊?!”慕容舒愕然,她滿腔的熱血啊!就這麼被澆滅了!

宇文默閉眼之前,聲音冷靜的說道:“這些私隱的問題,你是不會問大夫的。莫要為了我,委屈了自己。”還有五個月,他忍!

聞言,慕容舒欲哭無淚,這事兒在現代是常識的啊!她哪裏還用問醫生?不過就是點點鼠標,百度大娘就會溫馨提示,萬千網友友情幫助。

若是讓她開口去問大夫,豈不是讓人誤會?!她是玉女,並非欲女。她是孕婦,不代表不想做欲女!

一整晚,慕容舒都在仰天長歎中,翻來覆去中。

第二日頂著一雙熊貓眼,隻讓蘭玉和常秋二人自責。

“是奴婢沒有照顧好王妃。定是被子熏的不夠熱,王妃晚上才會睡的這般不踏實。那些小丫頭做事是不妥當。今晚奴婢親自為王妃熱被子。”蘭玉一臉自責的說道。

常秋也跟著說道:“若是讓紅綾姐姐知道奴婢們沒有伺候好王妃,哪日回府,奴婢們可沒臉見紅綾姐姐。”

慕容舒聞言,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說道:“隻是喝水喝太多了。”

“那些丫頭片子不知道王妃如今有身子了嗎?大晚上的若是喝水太多,當然會睡不好。奴婢得去教教她們規矩。”蘭玉一聽,立即給慕容舒施禮,隨後即立即出了屋,去找那些剛買入府的丫頭們算賬去了。

慕容舒歎息,那些丫頭不容易啊。被她拖累了。

一個月後,陳氏生了。是個男娃。取名慕容楠。

那個淩玉因平日裏在慕容彥的麵前對陳氏態度謙卑,甚至是不敢大聲講話,更別說是動心思了。可隻要慕容彥不在,那麼她對陳氏的態度就會有所改變。而陳氏十分沉得住氣,也就任由淩玉張狂。府裏麵的下人們漸漸知道了淩玉的德行,個個在暗中為陳氏抱不平,也都對陳氏的寬容大度而敬佩。不過,陳氏向來寬厚下人,而淩玉入府不久,就端起了主子的架子,對下人輕則罵,重則罵,比陳氏這個將軍府的主母更加的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