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隱隱傳來直升機螺旋槳所發出的聲音,天台上的人群有些騷動,錢霖帶著笑將目光投向遠方,遙遠的天際,一點黑影正在向這個方向移動而來,那點黑影正式來自政府的救援飛機。
錢霖和李雲一起將發病的男人和被咬傷躺在地上的男人扔下高樓的過程中,被咬傷的男人不斷的反抗掙紮著,他不想死,他希望有人可以救救他,然而那些幸存者和醫生恐懼的眼神告訴了他,他是個怪物,所以他應該死,必須死,這樣才可以不傷害其他的人,絕望的閉上雙眼,男人雙目中投射出怨毒的光,他的妻子,此時同樣身處於人群中,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流過一滴淚,目光中滿滿的都是興奮,此時的她應該在為自己的死而慶幸不已吧,這樣自己所留下的所有財產全部都歸他所有了,自己是多麼的愛她啊,可是,她卻始終不曾愛過自己,多麼可笑啊!男人在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笑意,在空中墜落。風劃過他的臉頰帶來陣陣涼意,恨,強烈的恨意充斥在胸間,他在心中詛咒,他在風中發出憤恨不甘的嘶吼,地麵近了,在眼中不斷放大,他睜大了眼睛看見了一顆顆人頭,一個個的“怪物”,摔落在地麵上,鮮紅色的血液在身下漫延開來,空氣中新鮮的血腥味,對“怪物”而言是美味的食物所散發出的誘人香氣,饑餓感更甚,“怪物”們嘶吼著,邁著踉蹌的步伐一步步地接近地上的人,此時這個可憐的男人還沒有斷氣,強烈的痛楚席卷而來,將他即將渙散的意識再次聚攏,擴散的目光中,一個“怪物”正拿著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啃食,熟悉的服裝布料讓他明白了這是自己的手,恐懼,恨意讓他的眼睛詭異地紅了起來。
錢霖不顧李雲的阻攔,帶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在扔下受傷者後跳下了高樓,耳邊是風呼嘯的聲音,是那個男人不甘的嘶吼聲,淡淡一笑,釋然的表情在臉上浮現,閉上眼睛,在空中將自己下落的姿勢調整過來,頭至上而下狠狠的砸到了地麵上,像摔碎的西瓜,雖然難看了些,但最起碼他不會痛苦了吧。
直升機的影子越來越大,距離醫院天台也越來越進了,所有的幸存者們心中都湧起了巨大的逃出絕境的喜悅,對以後的生活更是充滿了希望,此時的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在高樓下正在發生異常的變化,隻見被錢霖和李雲一同扔下高樓的男人,此時本該死亡的他雙目圓睜,瞳孔已經變成了紅色,鮮血莫名止住,紅色的血泊中像是伸出了一隻隻黑色細小的觸手,慢慢地將他束縛住,一點一點將他覆蓋,吞噬。
直升機停在了J市中心醫院的天台上空,兩三副軟梯被機上的救援士兵扔了下來,三四個士兵腰上纏著保險繩,迅速的從直升機上下墜至地麵,一個負責組織醫生和幸存者有序撤離,剩下的幾個則持槍禁戒。
直升機的轟鳴聲引來高樓下所有“怪物”的注意,食物即將從口邊飛走的感覺在他們的大腦中湧起,引起他們更加狂躁的攻擊一撥又一撥地向醫院湧來,嘶吼聲音彙集一處,傳到天台上眾人的耳中。眾人心中都有些慌亂,即便身處高處,那些怪物無法企及,但那聲聲嘶吼依舊令大家地心有些顫抖,見到垂下的軟梯,一窩蜂地湧了過去爭先恐後地抓住軟梯往上爬,醫生和護士努力地阻止,卻收效甚微,醫院樓下,詭異的變化還在進行。
隻見被扔下高樓的受傷男子此時已經被一堆黑色的觸手包裹,而一些觸手還在往外延伸,一個“怪物”被一隻觸手纏上,瞬時發出淒厲的吼聲,片刻間成為下了一具幹屍,倒在了地上,本來圍在男人身體進食的“怪物”都被觸手纏上了,一聲聲淒厲的吼聲從他們口中發出,和前麵的那隻“怪物”一樣的下場。四周的“怪物”驚惶失措,避開危險的本能讓他們不斷後退,但他們動作遲緩,於是轉眼間又有一些“怪物”變成了幹屍,像是被吸食了全身所有的水分,在吸食了這些“怪物”後,這些詭異的觸手顯得更加粗長了不少。“怪物”群中出現了騷動,仿佛有什麼對他們產生威脅的東西存在,讓他們不斷地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