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蘇籬安停頓了一下並沒有馬上進入。
“扣扣”提手敲門。
“進來吧。”千茶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
蘇籬安推門而入。
昨天來去匆匆,對房裏的布置並未多加留意。
今日才發覺,房內的格局與她所住的有些不同,布置得更加清雅別致。
蘇籬安一邊放下藥箱,一邊問道:“你家公子有沒有再暈過?”
正在服侍公子喝水的的千茶,將茶杯放到床邊的桌上說道:“沒暈過,但還有些輕微的嘔吐。”
籬安點了點頭,說道:“請公子將手伸出來。”
“蘇大夫,叫我穆顏就行。”說著將手遞到蘇籬安麵前。
即使穆顏的臉色透著病態的蒼白,但微微上翹的嘴角依舊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蘇籬安恍惚了一下,不知是為了穆顏兩字還是他嘴角那抹熟悉的微笑。
“照這情形,穆公子再過兩三天就能適應船上的生活,也不會暈船得厲害。至於其他,籬安還是那句話,隻有公子放寬心,一切才會好起來。”
穆顏,戀慕夕顏。
一個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對夕顏的執念有多深。
看著和宇相似的容貌,蘇籬安久久無法進一步說出規勸的話語。她有何立場勸別人放下,她自己不還是想放下,卻依舊放不下。
情愛之事,始終是身不由己。
蘇籬安輕微的歎了口氣,見到和宇相似的穆顏,她還是會被牽動情緒。
“千茶,我開的藥方照用就行。”蘇籬安提起藥箱道:“既然,穆公子沒有什麼大礙的話,我就先行一步。”
她不想再睹人思人,和昨天一樣做起了逃兵。
千茶看了他家公子一眼說道:“蘇大夫,能不能幫我照顧公子?有客人來訪,我要到廚房準備些糕點。千茗又在熬藥,公子身邊離不開人,”
回頭對上一雙溫潤的眼眸,蘇籬安又一陣恍惚,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見蘇籬安答應,千茶迅速的退出了房間,將空間和時間留給他們。
靠在床頭的穆顏,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看著蘇籬安。
溫潤如水的眼眸深處,有某些東西正在溢出。
上次匆匆一瞥,與記憶深處相似的眉眼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蘇籬安,會是夕顏嗎?
穆顏一手支起上身,向前探去想要取下蘇籬安的紗帽,想要再看一眼與夕顏相似的眉眼,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夕顏。
穆顏的手碰到紗帽的時,支撐身子的那隻手突然脫力,整個人直接向地下摔去。
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虛弱到沒有一絲力氣。
感到有人在扯身後麵紗的蘇籬安,一轉身就看到快從床上摔下的穆顏。
她直接向前跨了一大步,險險的扶住穆顏。
蘇籬安的帷帽在扶住穆顏時,就已經掉落,從那時起穆顏就一直看著籬安。
那眉眼第一眼上去和夕顏的幾乎一模一樣,但那僅限於匆匆一瞥。細細看下來,蘇籬安的雙眼很黑也很深,在她的眼裏有許多東西卻唯獨沒有夕顏特有的霸氣高傲。
蘇籬安,不是夕顏。
得到這個結論的穆顏內心苦澀無比。
其實,他早就明白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他們之間就再無任何可能。
之後,隻要知曉她一切安好,便已知足。
隻是,夕顏的突然失蹤讓他方寸大亂的同時,又隱隱有些暗喜。如果他能先一步找到夕顏,也許他們能重新走到一起。
昨日匆匆一瞥,盡管蘇籬安除了眉眼外,其他因毀容而看不清,但那種深入骨髓的熟悉感,讓他很快就想到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