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一樣,竹屋極為安靜,隻是偶爾有些翻書或落子的聲響。
他們已經在這竹屋整整住了十五日,顧行洲已痊愈,而玄澈腰腹處的傷處也好得差不多。而那群黑衣人,並未為難他們,隻是不讓他們離開竹屋。
無所事事的蘇籬安,索性一心撲在那些製毒解毒的醫書上,已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顧行洲與玄澈就用下棋來打發時間,下到興之所至的時候常會說上一兩句高深莫測的話語。
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的落到棋盤上,棋盤上黑白子相互纏繞僵持不下。
顧行洲捧起棋盤邊的茶水淺啜了一口,抬眸看了玄澈一眼後將視線落到棋盤,若有所思的說道:“今日的棋局很有意思。”
坐在顧行洲對麵的玄澈,身著深色長衫,麵目清俊,及腰的墨發隨意的披散著,透著渾然天成的貴氣,而那雙毫無波瀾的琥珀色眼眸更為他增添了一股威嚴。
“這棋局就像兩軍交戰,兩國之間誰也贏不了誰,相持不下。”玄澈用那清冷的聲音的說道。
顧行洲輕笑,在西北角落下一顆白子,“可否將棋局打開?”
“要搶得先機才能得勝。”玄澈伸手落下黑子,瞄了顧行洲一眼示意他繼續。
顧行洲撚子落棋將黑子的後路截斷,看了眼玄澈嘴角微翹:“事先沒把握的戰,就應按兵不動,先機並不是最重要的。韜光養晦,後來居上未嚐不可。”
“天時地利人和,需要把握先機。”玄澈將一子落到東南角處,棋局又有了新變化,黑子隱隱有壓過白子的趨勢。
“未必見得。”
黑子白子交替落下,落子若飛。
顧行洲和玄澈威嚴的神色就像高高在上指點千軍萬馬的君王,各自用自己的謀略與手段為自己爭奪更多的領土。
就像多年後,他們兩人再次在戰場真正對戰。
最後一子落下,兩人望著棋局均是一愣,後哈哈大笑。
棋盤上所有重要的活眼均已被堵住,已無可下之棋。
原來除了輸和贏之外還有和。
這些天來他們下了幾十盤棋,互有輸贏,就是沒有出現一次和局。
也許是最後一盤棋的緣故,他們都用盡全力想要一絕勝負,可最後卻是一個和局。
他們不約而同的說了聲“日後戰場上見勝負”,後將棋子一顆顆收入棋盒。
盡管他們已定下諾言,但隻要在這亂世之中,他們必有爭鋒相對的一日。
將棋子收好後,腰腹處傷口還未痊愈的玄澈靠在床頭閉目養眠,顧行洲像往常一樣走過去,隨手從書堆中抽出一本翻了幾頁又丟了回去,道:“又是用毒之法,難道你想當殺手?”
蘇籬安從書中抬頭看了顧行洲一眼,說道:“說了你也不懂。”又低頭看書。
不能早點帶寶寶去拜訪古心老人的她,隻能從這些講述用毒之法和解毒之法的書籍中尋求慰藉,希望自己能從這些書中找到“十年離魂”的蛛絲馬跡,可惜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眉目。
將書從蘇籬安手中抽出後,顧行洲附在她耳邊輕語:“你配置的迷藥到底有沒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