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早,“銘居”茶吧裏的客人很少,還是老位置,隻是今天景森的內心不同往日,他把曾語約出來,想想將對曾語說的話對她太殘忍,他很矛盾,不知道如何開口。近一個來,他明顯感到曾語對他的情感已經有了變化,曾語對他的的依賴越來越強,而他自己對曾語也似乎超越了友誼的界線,可是他不能愛她,那一件糊裏糊塗做錯的事,徹底隔斷了他們,他隻有選擇逃避,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懦夫。或許也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減輕對曾語的傷害。
“景森,你在想什麼呢?把我約出來卻不說話。”曾語看景森一直沉默著,很反常,心裏隱隱有一絲不安。
景森聽到曾語叫他,抬起頭,他抓住曾語的手,下了很大的決心,說:“曾語,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曾語心裏的不安開始蔓延。
“我妻子懷孕了。”
“什麼?”景森聲音很輕,但在曾語聽來卻如睛天霹靂,“你們不是分居了嗎?怎麼會……”
“都怪我那天喝了酒……有了孩子,婚也離不成了,更何況家裏老人得知這個消息高興得不得了,可我和她的感情卻彌補不了了……我打算過了國慶節就辭職,去省城……曾語,這輩子欠你的,我隻有下輩子來還了。對不起。”
曾語無力地靠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景森的話,腦子裏亂哄哄的,她實在無法理解事情竟然會是這樣,她不知道自己對景森到底意味著什麼,她甚至懷疑有多少話值得相信。總之,她的幻想,她的寄托在景森的隻言片語中漸漸地化成了碎片。曾語茫然地抽出手,站了起來:“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景森內疚地看著曾語,沒有去攔她,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的約會了。
冷風吹來,曾語稍稍清醒了些。她想起了益然說過的話——“說不定是他空虛的時候拿你解悶呢。”“不,不,景森不是那種人,他是有苦衷的。”曾語拚命搖著頭,她想為景森開脫,更想為自己開脫,可是她無法說服自己,畢竟事實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難以解釋。
回到家,曾語一聲不吭地鑽進臥室,倒在床上,用毯子捂住自己的頭,眼淚終於不爭氣地落了下來,無助感襲遍全身。
媽媽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跟了進來:“小語,出什麼事了?”
“媽,沒事,我想睡覺。”
“洗洗再睡呀。”
“不洗了,太累了。”曾語蒙著頭一動不動。媽媽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是曾語不說,也不好強求,隻好輕輕地帶上門,走了出去。
“這孩子肯定有事。”媽媽對爸爸說。
“你沒問她?”
“她蒙了個毯子,包著頭,怎麼問?不過我想應該是和那個男人有關。”媽媽和爸爸有一次無意中看到曾語和一個男人在一塊,不過他們沒有問過曾語。
“這孩子還是不能讓人省心。這事如果她自己能處理好也就算了,如果處理不好,你可得好好幫幫她。”女孩子的事總是跟媽媽會溝通多些,爸爸也沒轍。
二十二
暈暈沉沉睡了一覺,早上醒來曾語的眼睛腫腫的。
“小語,吃早飯了。”媽媽推門進來,“噢,就來。”部語怕媽媽看見她紅腫的眼睛,趕快低頭疊毯子。
吃完早飯,看著鏡子裏有眼睛,曾語哪兒也不想去,在房間裏一呆就是一整天。
晚飯後,曾語又打算躲進房間,手機響了:“曾語,益然明天要回省城了,一起去送送她吧。”
“嗯。”
“你怎麼了?有氣沒力的。”妙霏聽出曾語不對勁。曾語突然湧出想哭的衝動,不過她忍住了,不想讓爸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