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穿著厚厚冬衣小襖的霜降進得房來,將食盒往喜鵲懷裏一塞,撲到薑昕玥的床邊就哭了起來:“小主,奴婢終於見著你了。你身體好了嗎?餘毒都清幹淨沒有?婉貴儀那天是不是欺負你了?”
想到自家小主在冷宮裏受盡苦楚,霜降就哭得不能自抑。
薑昕玥忙安慰她:“別哭別哭,你這一哭,倒叫我心裏不是滋味了,合熙宮裏的人都還好嗎?你們有沒有被欺負?”
霜降搖頭:“主兒入冷宮之前把咱們都托付給了皇後娘娘和大公主、二公主和三皇子,幾位小主子常去合熙宮摘些新鮮的瓜果送去禦膳房,讓禦廚們做給皇上吃,皇上還來看過幾回,叫奴婢好好打理菜園子。內務府那幫奴才礙於幾位公主和皇子,不敢克扣咱們宮裏。”
也就是說,皇帝是有心放她出去的,不然也不會這樣交代霜降。
“霜降,你帶了炭來!”
喜鵲打開食盒,發現裏頭竟然是她心心念念的紅蘿炭,立刻笑了起來:“你別擔心主兒了,咱們主兒可不是那吃虧的性子,不過你這炭是哪來的?”
霜降看了看房中擺設,竟是比合熙宮裏小主的擺設也不差什麼,這才擦幹淨眼淚道:“是良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從自己的例份裏分出來的,怕被麗貴妃的人看到了,奴婢裝成是拿的吃的。”
皇上雖然還是對她家小主有情,但那情份並不多,至少比不得貴妃娘娘。
若是又鬧起來,受苦的還是小主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將房裏的炭換上,空氣才清新可許多,霜降不能久待,否則過了時辰,想回去都不成了,被禦林軍當成刺客殺了都無處申冤。
在小軒子的領路下,她又貓著步子離開了冷宮。
對麵的房間裏,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音,咒罵聲從裏麵傳出來:“一個個都說是好姐妹,如今我落了難了,竟是連個送床棉被的人都沒有,內務府的人是死了嗎?想凍死我嗎?”
薑昕玥讓喜鵲將劣質的墨炭裝了起來:“讓小軒子給對麵送過去。”
“主兒!”
喜鵲跺了跺腳:“你別……”
“我不是可憐她。”
她不會可憐任何為了害自己而落魄的妃子。
“我說過,我要讓她親眼看著我步步高升,平步青雲,若是她熬不過這個冬天,如何能見我出冷宮的那一日?”
主兒心中向來有成算,隻要不是聖母心泛濫就好,這宮裏可容不得聖母心的後妃。
“這是珍貴人讓你送來的?”
蔣媛凍得直哆嗦,那木板床上別說上等的綢被了,就連普通的棉被都沒有,隻一床破破爛爛的,薄得幾乎近似於無的破被單,再一床根本就不禦寒的蓋被,紫紅的花色已漿洗得發白了。
小軒子將墨炭放下,臉上掛著得體的笑:“珍娘娘心善。”
蔣媛冷笑一聲:“心善?在這宮裏心善的女子早就去見閻王了,她不過深藏不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