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別怪我搶你們祖宗的活計了。
“如此甚好爹爹,既然我們知道地是球形,南北分之為經,東西分之為緯,以應天皇城中軸線為始為本初子午線,天下之地皆在這經緯之間。”
“經度沿襲古人360大周天,可分為東經180,西經180。”
“緯度以直角90度為準,可分北緯90,南緯90。”
“爹爹以為如何?”
鄭和低頭思量片刻。
“妙哉,妙哉。”
“此法對地圖繪製有大用。”
鄭義搖搖頭。
“不止不止,隻要製造一個工具,可以測算太陽中午時分的角度,對照天文曆法表,可以準確測算出緯度來。如果再有一個準確的時鍾,可以準確測算出經度,那爹爹在大海上再不會迷路,航線也可以準確記錄。”
這次鄭和睜大了眼睛,驚訝道。
“難道我兒會製作如此工具和時鍾?”
鄭義昂首答道。
“成竹在胸,爹爹隻需為我尋來工匠,一旬可成。”
“能工巧匠最佳。”
鄭和大喜。
“好好好,我的兒……”
鄭義待鄭和高興一會兒後,把他拉到了床邊坐下。
“爹爹,先不要過於高興,孩兒有事相詢。”
鄭和見鄭義鄭重,正色道。
“你說。”
“朝廷是否準備了厚禮沿途相贈?”
鄭和點頭。
“為彰顯國威,氣度,禮不可廢。”
鄭義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鄭和見狀,麵色一沉。
“朝廷大事,你不可多嘴,尤其為父這身份,多言即為禍事。”
鄭義不由苦笑,隨後衝程芷柔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體己話,要給爹爹說。”
程芷柔聞言,揮退了下人,自己也關好門到庭院坐好不讓任何人靠近。
鄭和麵色沉重的看著,卻沒有出言喝止。
隻待清靜後,才開口。
“說吧,隻此一次。”
鄭義點點頭。
“爹爹,我也不想多言,隻是怕這千秋偉業毀於一旦。”
“下西洋的動力有問題,我不得不言。”
“為一人,即使勞民傷財,可一,可二,甚至永樂爺在世,可三可四。”
“但一旦不可言,這宏大偉業必將毀於一旦,而結果,必然被人毀謗為勞民傷財,禍國殃民。”
“然,這世上,不止有我們大明,還有無數國,尤其是泰西之族地小國多,競爭激烈,他們早晚會走向大海,到時候他們取天下之財以養,侵擾我大明,該當如何?”
“倭患,尚且除之不盡,當成蜂擁之勢又當如何?”
“國朝有三百年輪回之循環,當我大明疲弱無力之時,被群起攻之又如何?”
“不可忘卻五胡亂華險些文明盡喪之禍啊。”
鄭和眉頭緊鎖,冷汗直流。
後麵的話他沒在意,但是禍國殃民,勞民傷財卻是一刀子捅進了他的心窩子。
死可以,但是名節不可毀啊。
他摸了一把汗,罵道。
“臭小子,我們家都是回人。”
鄭義卻搖搖頭。
“爹爹,我們是鄭姓,說的漢話,穿的是漢衣,吃的是漢食,漢從來不是單一族類,它是有共同文化的人,我們是明人。”
鄭和欣慰,卻是愁苦起來。
“我是忠於王命,豈可退縮,隻是要苦了你了。”
鄭義吐出一口氣來。
“爹爹,不必苦惱,我有一法,或可解脫。”
鄭和聞言露出喜色。
“快快說來。”
早就把不可幹政的事情忘了個幹淨。
“天下之事,大多離不開義和利,義利不和必生事端,義利相合萬事大吉。”
“下西洋,有義而無利,這是禍事兒,那些大臣和大商必會不喜。”
“爹爹,隻要解決了國家之利,大臣或者士紳之利,大商人之利,便可以永無後顧之憂。”
鄭和一惱。
“你說的容易,但是利從何來?”
鄭義向天一指。
“利在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