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的話,雲岫是不是有危險?
我抓著三綻道:“小三子,我們回沂炎島,立刻動身。”
為了趕路,我棄馬車不躺,和三綻共乘一騎馬,隻是,在馬背上顛了半天,就把我的大姨媽顛來了,那個痛苦就甭提了。離宮之前,我隻找芙蓉討了防暈船藥丸,卻忘了我還需要防痛經的丸。
三綻見我臉色蒼白,隻冒冷汗,緊緊護著我摟著我給我取暖,最終我抵擋不住這顛簸的馬背之旅,吐了他一身,然後昏昏沉沉窩在他懷裏,竟然睡了過去。
都說古代女子柔弱多病,我到了古代才待這麼點時間,就沾染上這壞毛病。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棧,三綻把我安頓好,又去請了大夫,熬了藥,喂我喝下。雖然仍然痛恨這苦苦中藥的味道,可一想到這病體會耽誤行程,隻得老老實實悶頭灌。
三綻換掉髒衣服,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幫我擦額頭的汗,忍不住說我:“小蠢!你要相信雲岫的實力,再怎麼趕時間,也不缺這半天一天。等你不難受了,我們再上路。再說,我已派人給大哥二哥捎了信,他們會注意傲雲堡的動靜,一發現雲岫回去,立刻就去幫他。你不也給你蒼大哥蒼二哥捎了信嘛,隻要雲岫聯係他們……”
我打斷他:“小三子,小袖子又不像你,你有娘有哥哥,他什麼都沒有,一切都要靠自己。我一想到我拋下他,讓他一個人去沿海尋母,我就覺得虧欠他,我……”
雲岫那麼信任我依賴我,我卻什麼也不能為他做,我恨死我自己了。
三綻歎口氣,抹掉我洶湧流出來的淚,“小蠢,你想得太多了。雲岫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脆弱,雖然以前他是有點自閉,可最近幾年已會自我開導,自從飄窗和甜甜來了以後,他已逐漸開始走入人群,你難道沒發現,雲岫越來越容易笑了嗎?雲岫身邊一直有我們這些兄弟在,所以,你放寬心,好不好?小蠢,我怎麼覺得你為雲岫流的眼淚比為我流的還多!你這樣,我會吃醋的!小蠢,我們先說好了,你以後是我的娘子,以後不準為別的男人流淚,要流,也要事先征得我的同意。好了,好了,不哭了,閉上眼,好好睡一覺。唉,早知道你這麼難受,我當初真該跟師父醫術。”
在三綻嘮嘮叨叨的勸哄下,我閉上眼,很快進入夢鄉。當然,做的是噩夢。夢裏的雲岫被傲老幫主和查爾斯逼著喂了好多紅紅的閉情果,夢裏的雲岫被鎖了起來失去了自由,夢裏的雲岫被虐待毆打,夢裏的雲岫捂著胸口叫“痛”,痛得在地上打滾,夢裏的雲岫心口爛了一個洞,嘴裏在說:“小蓮,如果你回到你的世界,請帶我一起走。”
我驚醒的時候,那夢的鏡頭仍曆曆在目。雲岫,你現在還好嗎?你應該還在路上,還沒到達傲雲堡吧?雲岫,你一定要好好的,你答應過我,我們蓋了章的,所以,你一定要說話算話。
守在床頭睡著的三綻仍握著我的手,這傻小子,真當我是重病號。我看著黑古隆咚的夜,這個時辰也不知是幾更天了,他這樣歪著睡,會不會感冒。
我推推他,喚:“小三子,醒醒。”
三綻抬起頭,揉了下眼睛,用帶著濃重睡意的聲音問:“小蠢,怎麼了?是要喝水,還是尿尿?”
我往床裏讓一讓,拍拍騰出來的床位道:“你上來,一起睡。”
這話一出,三綻立刻清醒了,猶豫一下才問:“小蠢,你不會是等我剛爬上去,你就踢我下來吧。”
嘁,我淳於蓮有這麼壞嗎?我以前的表現這麼惡劣?竟然給他造成這種印象?!
“哼,原本看你護駕有功想賞你,既然你不領情,我收回。”
三綻連忙蹬掉鞋,爬上床,躺下,幫我把被子蓋好,嘴裏嘟囔:“我就知道小蠢是善良的姑娘,對我真好!”
我踢他一下,警告道:“不準趁我不注意玩太大。”
三綻側著身子轉向我,裝出很乖的樣子說:“小蠢,如果你想玩大太,我不介意當你的肉墊,隻要你覺得暖和舒服就行。”
我再踢他一腳,“睡你的吧!不準想入非非。”
看他閉上眼,我忍不住歎氣:“唉,也不知道雲岫現在睡在哪兒,你這小子卻這麼好命,竟然有我這胖美人侍寢。”
三綻再度睜開眼,刮刮我的鼻子,“不準躺在我身邊想著別的男人!你先睡,你睡著了我再睡。”
我閉上眼。一關上視線,聽覺就變得特別敏感。三綻的大手蓋在我臉上,呼出的熱氣也有規律地拂向我的臉頰,雖然屋裏光線很暗,可我總覺得他的眼睛灼熱灼熱地瞅著我,好半晌,我仍清醒著。
我懊惱地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悶悶地道:“你也背過身去,這樣子我怎麼睡得著嘛!”
三綻輕笑,聽話地背過身,“這下好了,你快點睡吧。”
我在心裏數羊,也不知道數了多少隻,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我的頭枕在三綻的肩窩裏,一條腿壓著他的大腿,一條胳膊環著他的腰,整個身子以一種曖昧姿勢與他相貼。嗯,這樣摟著睡好舒服啊!
我偷偷睜開一隻眼,往上瞟,瞟到三綻的方下巴,下巴上冒出了短短的胡髭,像探出頭的小草,感覺好an咯!我再往上看,嗯,這小子的雙眼皮真是太雙了,深的淺的,每邊有四條眼線,這時候閉著眼,眼角還有點眼屎,我伸出手往他眼角一抹,他醒了。
他先是咂巴一下嘴,再伸懶腰,舉起胳膊時終於發現身邊躺了我這大美人,瞪向我,這才意識過來陪我睡了一宵,他看著我,我看著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臉靠過來,不會是來個早安吻吧?
我忍不住閉眼,可惜隻聽他說:“小蠢,請抬一下貴腿貴手,容相公我起身。”
氣!我惱火地睜眼,看到三綻戲謔地笑看我,用手指點點我微微噘起的嘴道:“小蠢,這下你知道期望落空的感覺了吧。等你梳洗完畢,本相公就親你一口。”
哼,還嫌我!我都不嫌你沒刷牙沒洗臉,還幫你解決了一坨眼屎。
以前聽誰說,戀愛中的男女,如果一方不嫌另一方的口臭和體味,仍願意抱著他親他,就說明這個人完了,先一步愛上對方了。
我怒視著三綻,心裏哀悼。淳於蓮,你不會是已經愛上這小子了吧?你不會是比這小子還要早些愛上他吧?淳於蓮,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啊!
等我感覺到唇上的溫度,這才發現這小子已欺近來,我睜著眼,看他一副享受的樣子,憋著氣,等到他退開,看我一臉怒氣,不解地問:“小蠢,為什麼我總是不忍心看你失望的樣子?我把我的嫩豆腐獻給你吃,你還擺臭臉給我,相公我好命苦!”
我飛起一腳印在他臉上,“滾,我給你吃個胖腳丫兒!”
沒曾想,這小子抓著我的腳板,對著我的腳心就親上去,末了還笑笑地說:“嗯,我小娘子就是香,連腳板心都是香的。”
“厚臉皮!”我抓著枕頭揮過去。
三綻忙跳下床,一邊躲一邊叫:“小蠢,你這麼難侍候,不親你不對,親你也不對,相公我果然很命苦。”
“你自找的!我對你說過,上了我這賊船,你就下不來,你認命吧!”
咦?我說這話時,怎麼這麼得意,並且,似乎暗爽得嘴都合不攏。
我撫撫嘴角,看著在床下誇張得跳腳的三綻,哈哈大笑。
三綻湊近來,戳著我額頭,“小蠢,你傻了,又怒又笑的!”
我指著他大腿上的一片殷紅,笑,“小三子,你也來大姨媽了嗎?”
三綻低頭一看,氣急敗壞地叫:“小蠢,死丫頭,睡覺這麼不老實,你快看看把床弄髒了沒有。”
我連忙爬起床,看到床上的血漬,再扭頭看看自己睡褲上的血漬,一下子羞紅了臉。
真是丟死人啦!
離開客棧結賬的時候,我躲在三綻身後不敢抬起頭,掌櫃一臉壞笑打量我們,湊近三綻耳朵說:“老兄,你**一度,可是害本客棧損失床褥被罩一套,多少賠點銀子。”
你什麼眼神哪!你哪隻眼看到我們**一度啦!我恨恨地掐著三綻的後背,三綻摸出幾粒碎銀扔給掌櫃,攬著我快步逃了出去。
一直到我上了馬車,三綻仍笑得合不攏嘴。我是沒臉見人啦,躺在馬車上轉過身子不理他。三綻檢查一下馬車上鋪的褥子,問:“還硬不硬?躺著舒服嗎?要不要給你再多買幾個騎碼帶上?”
“你有完沒完,還不快滾上來!你買那麼多騎碼,難不成你也想用?”這小子到底有沒有概念,一下子買了五十條騎碼,本姑娘就算是再血流成河,這也夠用了!
三綻進了車廂,往我身邊一躺,吩咐車夫出發。
唉,雖然坐馬車比騎馬速度慢,可照目前這情況,也隻能坐馬車了。希望能早早到達離沂炎島最近的小梅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