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林山莊中打鐵的聲音從不間斷。山莊每年都會承接大量的訂單,除卻一些名劍的鑄造,他們也包攬了朝廷的鐵器訂單。剛進入山莊,隻見綠樹掩映間,作坊的煙囪冒出的灰煙嫋嫋。來來去去的特聘鐵匠都赤裸著上身,肌肉發達。他們分工合作,故此工作效率極高。
雲城派三人在清晨就到了長林山莊,山莊距離他們宿泊的旅館很近,都在一個片區,沒有幾步就到了。白秦封好像已經等待他們多時,他坐在羅漢椅上,用手側托著臉頰,他看起來很年輕,又散發著當主特有的威嚴,但實際上他已經快到了隱退的年紀。長林劍莊的少主聽說不喜歡劍,更喜歡遊山玩水、吟詩對酒,他的作品在舜都的銷量也非常好。但是作為一個門派的少主,這無疑是失格的,白秦封對此也很頭疼,但是也無可奈何。他一向溺愛孩子,更何況這是他的獨生子,更是捧在掌心裏,也由他去了。
“貴派的訂單已經完成了,你們可以去清點,我會派人招呼你們。”白秦封對著來的人說,雲城派一直是長林劍莊的貴客,雲澄意與他是舊交,他們當時一起論劍,互奉為知音。因此白秦封若有什麼好劍,也會第一個拿給他過目。如果雲澄意喜愛,那他也毫不吝嗇地相贈。
“謝謝秦掌門。”
“還有那把劍,你們也可以替你們的長老看看,若是符合要求,盡管買去便是。”
“小輩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掌門看看這把劍。”說話的是陸久鳴,本來這句話應該由文則青來問,但是文則青畢竟是第一次與白秦封見麵,直接問於禮數上有所不妥,因此由陸久鳴代問。實際上,他們已經知道這把通體雪白的劍屬於天岈教,但是此劍材質過於特殊,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岑鬆臨也說不出它的材質以及鑄造者。
才剛剛取出劍,陸久鳴就看到白秦封的表情明顯變了,他從羅漢椅上直起身子,目光突然凜然了起來,就像是鷹看見了在地上跑的動物一樣,他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那把劍。
“你們是從哪裏弄來的這把劍?”
“是從天岈教的一位青年身上獲得的,當時我們被他跟蹤了,在自報名號時他說劍為我證。”
“原來是這樣,這把劍的鑄造材料是千年不化的玄冰,極為珍貴,遇火甚至能將火焰熄滅,傳聞這種冰是天神用來伏火用的。一塊就已經難得,更別提是這樣大塊甚至是鑄成劍的了。聽說天岈教有一個天賦異稟的青年,就是用的此劍,但是江湖上都覺得這是一個傳說,不過謠言而已。今日居然能夠見到實物,我也是大開眼界。”
“這麼說,這個青年一定受到門派的賞識?”
“不是這樣的,天岈教視人命如草芥,他們的弟子也是如此,無論多麼優秀,都是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自然沒有賞識之說。”岑鬆臨插口說,他長年監視天岈教,對其的組織形式以及特色了如指掌。不然,天岈教就不會這麼想要除掉他了。
“沒錯,這把劍應該是青年的祖傳物品。我記得是白鴉一族的家傳,他們家族專門侍奉天神,掌管長生之理,是巫祝一般的存在。可能是因為種種原因,他們不得不向天岈教妥協。而且他們隱居的地方也離天岈教的本部很近,在靠近大漠西邊的玉瑤雪山上,那裏長年都是覆蓋著冰雪。”
“這麼說來,白鴉一族也已經歸順了天岈教?”
“或許是這樣吧,這把劍源於傳說,因此鑄劍者的姓名也不詳。”白秦封有些惋惜地說道,如果要是被他知道了鑄劍者是誰,他一定會很想去認識這位大師的,畢竟玄冰有溶火之效,而鍛造刀劍很重要的一個步驟就是淬火。鍛造這樣一柄劍一定是用了很特殊的手段。
“原來是這樣。”聽完白秦封的敘述,文則青開了眼界,他從未想過這世界上還有如此超脫常理的事物。他看著那把通體雪白的劍,劍身泛著透明晶瑩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