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酷暑讓趕路變得困難了。耳畔是嘈雜的蟬鳴聲,陽光炙烤著大地,讓視野變得模糊。
文則青挽起袖子,露出堅實筋肉的小臂,他看起來很熱的樣子,不停地擦著額頭的汗。陸久鳴在他的身後跟著,取出腰間別著的扇子給他扇風。
“本來以為進來林子可以涼快一些,沒想到還是這樣的溫度。”
“這個季節哪裏都一樣了。在林子裏還不能往樹木茂密的地方走。”陸久鳴趕著馬驅車說。雖然他也被酷暑折磨得額頭流下了汗,但是他已經習慣在暑天執行任務,當即護起心法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去。所謂心靜自然涼,即使是這種狀態,他看起來也和平常一樣自若。但是和他相比,文則青就肯定不是這樣氣定神閑的狀態。
他那張有些野性不羈的年輕麵龐上,正掛著濃濃的煩躁不安地感覺,他此刻就像是驅打虻蟲的小牛。
“不知道岑師兄怎麼樣了。”
“你倒是不用擔心他,我覺得他也不是那種帶著傷硬上的人。”陸久鳴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裏的擔憂未減,隻不過如果他都這樣露出擔心的表情,沒辦法做出表率,會讓文則青也陷入焦慮。
岑鬆臨在回程的路上與他們分道揚鑣,聽說是要去善後什麼事情,但是畢竟他身受重傷,而且沒有恢複得跡象,所以一開始他的師弟都是強烈反對他一個人脫隊完成任務的。但是他的態度很堅決,好像一定要解決這件事一樣,說非常重要。而且他保證這件事不會動用武力,隻要發揮他天賦異稟的才智就可以。
文則青想著你哪有什麼天賦異稟的才智,但是不敢說出口,他可不想被再次拐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做一些丟臉的事情。他現在都能記得當時他跳舞高歌的時候雲澄意走過時候看他的表情。
“我哪裏擔心他了?”文則青立刻狡辯。
“行行行,你說沒有就沒有。”陸久鳴一向對自己的小師弟都是相當寵溺的。
兩個人就這樣趕路,突然,他們發現前方有鬼鬼祟祟的人影閃過,好像是幾個戴著頭巾的遊寇,他們大概是占山為王,就在這森林裏設路障進行劫財。不過這隻是文則青的初步估計而已,事實證明,他的估計是錯誤的,他們的後麵甚至跟著軍官,穿著統一的製式甲胄,看起來威風凜凜,充滿了皇室的威嚴。
這些軍官看起來不是在捉拿這群寇匪,更像是和他們有所勾結。山匪在前麵走,他們在後麵跟著,前麵的那批人更像是在帶路,一麵往林子深處走去。
“怎麼辦師兄,我們要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嗎?”文則青壓低聲音,茂密的樹叢以及灌木擋住了他們的身形,他們隱蔽在一邊,看著那群人行動。
“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又不可打草驚蛇。若是來時還好說,但是現在可是帶著大量的貨物,不能沒有人看著,帶著去又會容易驚動他們。”
“我知道了。”
“不過,看他們這裝扮應該與舜都脫不了幹係。”
“最近舜都確實挺亂的,不知道以後又會如何?”
“誰都說不準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我們就此先趕路吧……”陸久鳴催促地說,雖然他一向八卦,但是在要事在身的時候,意外會變得可靠,並且不會去在意會打亂計劃的事情。
文則青點點頭,他們等著那群人完全消失在視野中,才繼續向前走。
麵前出現了修整過的泥路,一邊是峭壁,按著這條路走就應該不會迷路。
“現在世道真是亂啊,連那群寇匪都和軍官廝混在一起……”
“你知道嗎?好像是某個王爺看中了這山裏的寶物呢。”
“拉倒吧,這山裏哪有什麼寶物啊,窮鄉僻壤的。我看那群官兵就是吃飽了撐的。”
迎麵走來了當地村中的樵夫,他們背著大量的柴火,好像是剛剛從山上砍完柴火,他們都汗流浹背,黝黑的麵龐消瘦,是營養不良所導致的。在這山裏的百姓生活得很苦,山坡都是紅土,酸性不適合種植作物,比較貧瘠,水土流失也嚴重。在這裏生活的人自然要忍受著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