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靠在椅子上,一雙腳直接架在桌子上,正和旁邊兩個護士嘻嘻哈哈的說著什麼。許遲推門而入,幾人齊刷刷轉頭看著他,看著他的穿著李醫生馬上反應過來,“張霞你們先出去!” 兩個護士連忙催促的出了門。
李醫生放正了坐姿,彎下腰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一大摞資料甩在他麵前,“你來早點的話,說不定還能遇見她,她剛剛來找我續藥,我給她開了兩瓶維生素。” 許遲正低著頭翻看那一堆寫滿症狀的紙張,聞言抬起頭,瞪著他說道:“維生素?”
李醫生怯怯的回答道:“對啊,她的藥量本來就超了標準,她非要吃,隻能開維生素給她了哦。” 見對麵的人依舊瞪著他,他又補充道:“維生素B,營養神經的誒。” 許遲眼珠一轉,想起樓梯間匆匆逃跑的女生,心髒開始撲通撲通亂跳......
下完暴雨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鍾雨拉著白以歌衝到馬路邊,躲在大樹下,風一吹,樹上的雨水嘩啦啦的往下掉在兩人的頭上,遠處一輛出租車正往這邊開來,鍾雨連忙跑出來揮手攔車。
“美女,去哪裏?”司機照例詢問道。鍾雨坐在後排,著急忙慌的喊道:“去警察局!” 師傅一愣,盯著後視鏡多看了她們幾眼,然後沒有說話的就飛速的發動了車子。
出租車在馬路上疾馳,濺起一路的水花。“鍾雨?你說啊?” 警察局裏麵,幾個警察圍著她,疑惑的互相對望,白以歌推了推她,她這才從回憶中蘇醒過來,看著麵前的人,她顫抖著手從裙子兜裏拿出一盒煙,開始吞雲吐霧。
原來她當時為了王亦霧留在了本市讀大學,原本以為複讀的他是真心想努力和她一起上大學,於是在他整個複讀期間,她都噓寒問暖,還將自己的生活費省下來給他用,終於等到他的高考,他卻填了其他城市的學校,她本不覺得什麼,想著天高任鳥飛,卻忘記給鳥栓繩,那鳥便一去不返。
大學幾年她自暴自棄,仗著姣好的容顏和開朗的性格,多次與校外的混混折騰在一起,渾渾噩噩讀完了大學,不出所料她也沒有順利畢業,倒是惹上了不少惡習。那天有人告訴她隻要入會,就能掙大把的錢,她先是不信,那人卻一直給她打電話,纏了她五天,還借給她錢用,她後來想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再加上自己缺錢用,便答應入會,沒想到入的會竟然是傳銷組織。
她被迫參與其中,並以自己懷孕為誘餌,騙取小姑娘同情心,並騙入進入傳銷,她跑過一次卻被發現,被打得不成人樣,還被威脅下次再這樣就打斷腿,賣到山裏去。
前幾次的配合才能取得這次的掉以輕心,她才借剛才跑出來了,原本按照劇本,她們應該出了醫院就會來一個出租車,是他們的人,然後一路拉到傳銷窩點。但是這次她專門跑往了馬路的另外一頭,攔了一輛正常出租車。
白以歌聽她說完,心裏起了層層漣漪,如同一顆大石投入了水中般久久不能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