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突然出現在村裏的一群人, 並沒有在村裏引起什麼波瀾。
如今村裏的村民都在忙著建設自己的村子,剩下的人要麼是在工坊做工,要麼是在忙著熬椰子油,撬生蠔。哪有空去關注那些人。
江綰一家就更忙了。
隨著她娘行醫的名頭一傳開,現在來家裏瞧病的人多的很。有時候擠一堆還得排隊才行。
好在寶珠和阿南經過調教,處理外傷和一些常見的小病痛她們都已經非常拿手,著實幫了不少忙。
不過現在這樣,還遠遠達不到出師的標準,她們行醫的路還有很長。
江綰的重心不在家裏,她現在把自己所有的工具都拿到了工坊。她和表姐有一間共用的房間,一半可以做調配護膚品用,一半拿來畫畫。
兩項工作都需要靜心,她倆也不會互相打擾。
山下小漁村的日子那叫一個蒸蒸日上,山上有些人的日子卻不太好過。
對,說的就是江誠。
新婚之夜被流放他已經深受打擊,不過在知道流放地是女兒所在的地方後,他又重拾信心。
因為他收到的傳信裏,知道女兒在小漁村裏日子過得很好,還有自己的買賣。雖說不比城裏富貴,卻也衣食無憂。
他想的很好。
等自己到了小漁村,把小丫頭的小買賣接過手。又能瀟灑的過日子 。
至於女兒會不會不認他?
他從來就不擔心。
一個孝字就足以讓小丫頭低頭了。誰讓自己是她的親爹呢。
江誠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到地方能過上好日子。可萬萬沒有想到,他一進海陵城就被單拎了出去。跟他一起的還有各家的男人,所有人都懵懵的。
最後進村時才知道他們被上頭征用,要去挖礦!
這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江誠一行人試過反抗,結果被衙役的鞭子抽得哭爹叫娘,屎尿都打出來了也沒人鬆口放人。
一行人也沒辦法,隻能苦哈哈的跟在衙役後頭往山上爬。
接著便開始了每天的苦日子。
天一亮就要起床,喝一碗米湯開始幹活。不管是挖礦還是運送礦石都缺人的很,江誠被抓去運送礦石。
嬌生慣養的江大老爺搬了沒幾塊,手皮破了,膝蓋摔破了, 咬著牙也要繼續幹。
為著麵子從不落淚的江老爺,一整天眼裏都含著一泡淚。
太苦,太苦了!!
有時候想想還不如死在路上。
江誠最累的時候倒是有想過尋死,就是沒那個勇氣。加上聽到衙役說家人就在山下,一個月可以下山一次,頓時就更不想死了。
他想著堅持一個月就下山找女兒去,好歹拿些錢讓他可以賄賂官差,給他弄個輕鬆點的活。
瞧瞧別的礦工,工具比他好,還有板車用。吃食也是有葷有素,還能有休息時間。
江誠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卻不敢去搶。
因為那是黎族和山下的居民,不是他們這些賤民可以比的。
一想到賤民,江誠心中一痛。
皇上如今正值壯年,想等他死了新帝大赦天下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可能一輩子都得是個賤民了。
想著想著江老爺忍不住又哭起來。
“啪!!”
“江誠你又在偷懶!”
一鞭子抽到身上,江誠疼得呲牙咧嘴。
什麼鬼地方嘛,明明穿襖子的季節卻還要穿單衣,打在身上疼的要命。
他不敢去爭辯什麼,隻能埋頭老老實實幹活。
江誠心中驚懼,眼角餘光瞥見有人聽到他的名字朝他看了好幾眼。
那人身形高大,樣貌陌生,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疼痛讓江誠沒法去深想,很快便把這事甩在腦後。
江誠注意到的人便是黎霄。
雖然黎霄已經卸下族長的位置,但他還是族裏人。最近不少族人去當了礦工,他們便時不時的狩獵一些野味送到這邊。